「天機不可洩漏,總之半個時辰後再回來這棵棗樹下,仔細瞧瞧其中一個樹洞便是。」她千叮嚀萬交代。
「好好好,我什麼都聽大仙您的。」老婦人千恩萬謝,顫抖著老手摸出一文銅錢,有些慚愧地遞給她。「大仙……這是我一點小小心意,實在是讓您見笑了,可我通身上下就剩下這一文錢……」
「老婆婆,那我就貪財了。」她笑吟吟地收下。
老婆婆吞了口口水,有點捨不得地看著她當真收了錢。
「老婆婆,您該去燒香拜拜了。」小冬不忘提醒她。
「噯,是是。」老婆婆有氣無力地起身離開,心情像是比方才坐下來之前還要沉重許多。
「我真是昏了頭,沒事找事做,自找麻煩……」小冬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自言自語。「唉,明明我是出來當奸角坑錢的,怎麼一下子又被迫成了好人捐款了?」
可是沒法子,她就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比她還慘的人而不伸出援手。
哀聲歎氣也改變不了她無法見死不救的決心,她掏出十兩銀子用張紙包裹起來,遠遠瞧見老婆婆在上地祠前燒香拜拜,拜完了後又垂頭喪氣、腳步蹣跚地往這邊走來,她將包著銀子的紙團放進老棗樹的樹洞裡,然後火速躲到一邊偷偷觀察著。
果不其然,老婆婆來到樹下,先是納悶疑惑地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奇怪大仙怎麼不見了,然後這才依著她的話,伸出手慢吞吞地探入樹洞裡摸呀摸的。
「咦?這是什麼?」老婆婆拿出沉甸甸的紙團拆開一看,登時又驚又喜。「我、我不是在作夢吧?!怎麼有這麼多銀子?!」
我的心肝寶貝血汗錢。小冬的心在淌血,卻又感覺到莫名的安慰,一忽兒喜,一忽兒肉痛,唉,搞得她都快錯亂了。
「原來大仙說的奇遇就是老天爺賜給我的銀子啊!」老婆婆感動得哭了出來。「嗚嗚嗚……大仙真是神人,准!太準了……」
小冬看著老婆婆欣慰快活的模樣,悄悄轉身離開,臉上有抹奇異的滿足和一絲苦笑。
今日出師未捷就先內出血,哼哼,待會兒一定不能再心軟,要好好找只大肥羊,痛痛快快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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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丫頭跑哪兒去了?」
他才跟掌櫃的登記完兩間上房,一轉身,就沒見著她的人影了。
「會不會是按捺不住肚餓,先溜去吃東西了吧?」他嘀嘀咕咕地自己將包袱拎上了樓,又咕咕噥噥地下了樓。
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偶爾當他不注意的時候,她就溜得不見人,都得等上一頓飯辰光才會出現,回來時嘴邊還帶著可疑的得意奸笑。
肯定是偷偷去吃了什麼好吃的小吃沒讓他知道,這傢伙。
他見怪不怪地歎了一口氣,只好自己先在客棧的大堂裡解決午飯了。
「掌櫃的,來一隻燒雞、兩個小菜和一壺龍井。」他經過櫃檯的時候隨口吩咐道。
掌櫃的卻是頭低低的,不知看什麼看入了神,還不時搖搖頭又點點頭,煞是苦惱的樣子。
「怎麼了?掌櫃的。」莫飛忍不住好奇地探頭看去,「你在看什麼?」
掌櫃的抬起頭,語帶惋惜的說:「難呀!高呀!」
「什麼?什麼?」他心癢難忍,伸長脖子想看清楚點。
「客倌,您瞧,這一期的筆墨遊戲有獎詩詞賽實在太難了。」掌櫃的愁眉苦臉的開口,「獎金足足有二十兩銀子哪,是由魯知府老爺提供的……唉,這麼難教人怎麼對得上呢?還是上一期的簡單多了,不過鄧員外那個鐵公雞,獎金只肯出二兩銀,真難看。」
「上一期出的是什麼?」莫飛眼睛當地亮了起來,「這一期出的又是什麼?」
他正愁沒有個磨筆弄文的機會呢,沒料到在這寧鳳城裡居然有這等風雅之事,簡直就是專門為他而設的!
「上一期出的題目是『花花花,美麗的花』。」
「這……這麼簡單?」他傻眼。
「是啊,所以上一回吸引了近萬人去揭榜對文呢!」說到這裡,掌櫃的突然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地道:「後來呀,還是我本家兄弟朱三郎對得最好,正中鱉首。」
「他對什麼?」他極感興趣地問。
「蝶蝶蝶,美麗的蝶。」掌櫃的語氣驕傲地道:「對得十足十工工整整又有詩意,這兩句在城裡還盛行風靡一時呢!」
莫飛的下巴險險掉下來。
靠這兩句別腳詞,就可以在城裡盛行風靡一時?那他和大哥、三弟寫隨意遊戲筆墨的文章豈不是能留傳千古了?
「客倌,您別小看這句,要對得好可不容易。」
莫飛揉了揉眉心,強憋住笑。「好吧,那這一期是什麼?」
「這一期出的可高明了,難哪!」掌櫃的遞給他看。
「坐,請坐,請您坐,請您上坐,請您上面坐。」莫飛接過來仔細一瞧,瞬間傻眼。
這、這又是什麼東西?
「您別瞧這每個字都簡單,可連在一起就令人難以招架。」掌櫃歎息的搖頭,「難啊!高呀!」
「這有什麼?二十兩銀子是吧?」他愉快地笑了起來,掩不住滿心的躍躍欲試。「我去。」
「客倌,您當真?」掌櫃大吃一驚。
「每個字都十足真金。請問我得上哪兒去對文呢?」
「噢,三天後晌午在老牌坊底下的廣場,知府老爺會親臨現場當裁判,還有城裡十位富商員外壓陣。」掌櫃滿面好奇的看著他,「客倌,您要不要稍微透露一下,您會怎麼對呢?」
「這個嘛……」他神秘兮兮的一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雖說他不缺那二十兩銀子,可是能夠以文技壓全場,對他來說可是黃金萬兩也不換的榮耀和快樂呢!
說到黃金萬兩,那頭小毛驢正乖乖的在後頭馬廄裡吃豆子,可牠的主人現下芳蹤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