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裡像貓兒一樣的女人,他愛撫著她冷涼的背,無奈又自憐的笑了笑。
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候,這個驕傲又倔強的女人才會完全放鬆下來,乖巧地待在他懷中,任他擁著。
白雲悠悠浮在藍天之上,翠綠的林葉迎風搖曳著。
輕輕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上一吻,韓武麒在這絕美的湖光山色中,靜靜地懷抱著心愛的女人,在這偷來的時間中,享受這麼多年來,難得的滿足與安寧。
幸福,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如果她愛他,那一切真的就太完美了。
如果、如果,那麼多的如果……
他真的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
自嘲的揚起嘴角,他閉上眼,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吸進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然後極為不甘心的,偷偷報復地咬了她肩頭一小口。
就說這女人老是把他當成消耗壓力的工具,還死不承認。
她嘟囔了一聲,卻沒醒來。
反倒是他在看到她嫩白肩頭泛起的微紅牙痕時,心疼了起來,不禁懊悔憐愛地舔吻著它,試圖湮滅自己犯罪的證據。
幸好,那紅痕沒多久就消了。
他安心的鬆了口氣,這才歎了口氣,重新擁著這個總叫他又愛又恨的女人,閉眼安眠……
*** *** ***
平靜的水面,波光粼粼地反射著燦燦金陽。
幽幽轉醒的青嵐看著身前殘留的火堆餘燼,有那麼幾秒鐘,茫茫然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眼前的景色如詩一般,海天一色,浪花細碎,遠處天際有著棉花般的白雲,風雖是微涼的,她卻感覺像是被包覆在溫暖的毛皮中。
她歎了口氣,閉上依然有些厚重的眼,往身後舒服的暖源更加靠去。
暖源?
她猛然睜眼,低頭一看,就瞧見一雙男人的手,一隻從下穿過她腋下,大手覆在她腰腹上,另一隻強健的長臂則橫過她的上臂,黝黑的大手包覆著她赤裸的胸前渾圓。
在更下方,一條結實的黝黑長腿更是毫不客氣的跨在她大腿上。
身後的男人,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住了,難怪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重點是,她不用回頭看就知道,後面那傢伙和她一樣全身赤裸。
他從頭到尾都密密實實地貼著她,她可以清楚感覺到他在她頸側的呼吸、他貼著她背心胸腔中規律的心跳,甚至是貼在她臀後,他雙腿間的男性。
稍早火熱的記憶,在這時候猛然竄進腦海,她不禁呻吟出聲。
老天,她做了什麼?
懊惱的閉上眼,在那瞬間,她真想把自己敲昏,但就算她真的敲昏自己,恐怕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糟糕的是,她清楚知道,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更糟糕的是,她也清楚曉得,她其實應該要立刻爬起來,穿好衣服,然後假裝沒那回事,但她卻一點也不想這麼做,她甚至無法移開覆在他手臂上的手。
最最糟糕的是,她不想那樣做的原因,不只因為他懷中該死的溫暖,也不是因為她累到懶得爬起來,更不是因為濕透的衣服可能還沒幹,或是她不想面對現實。
她不想起來的真正原因,和她之前推倒他的原因一樣——
她需要感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生命依然存在的證據。
真可怕。
她愛上這無賴了。
這該死的領悟真是令人生氣。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跳起來逃走,另外一瞬,她想翻身毆打他,但腦海中最洶湧澎湃的念頭,卻是回過身再次和他做愛。
可惡,地需要冷靜一下。
深怕自己再次做出失常的行為,她強迫自己移開他的手腳,超身離開他。
站起來之後,她才看見兩人的衣物被晾在他身後的巨大枯木上。
她沒將衣服穿上,只是重新走進湖裡。
冰冷的湖水冷得教人直打顫,但她游了幾分鐘後,身體就暖了起來,腦袋也變得比較清楚,不再滿腦子都是和他做愛的念頭。
OK,她愛上一個男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界上,每天都會有人談戀愛,只是她的對象比較熱愛冒險、玩世不恭、不負責任,還把破壞她的生活當休閒活動——
噢,不,封青嵐,你別對這傢伙太不公平。
她努力說服自己,這傢伙總有些優點的,他有房子、有車子,而且還有些錢——事實上他愛錢如命,打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以賺錢為第一志向。
老天,她誰不好愛,幹嘛挑上這個傢伙?
她惱怒的潛進湖裡,直到沒氣才浮上水面,卻在出水時,看見那個男人不知何時醒了,正站在沙灘上看著她。
她待在水中瞪著他。
陽光下的男人,雙手叉在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他輕鬆站著的姿態,有如廣場上的雕像,對自己身體的裸露,和她的瞪視,完全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好吧,她找到一個他的優點了,這傢伙的身材真是漂亮得沒話說。
她瞇起眼,不甘心的再承認,他其實長得滿帥的,而且體力和耐力更是該死的好。
他一直站在原地,嘴角帶笑的看著她。
他在等她上岸,她知道。
她本想繼續游下去,冰冷的水溫卻教她又冷到想打顫,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水裡,她這才移動四肢,游回岸上。
他從頭到尾都沒移開過視線,她離開水面時,他更是緊盯著她,視線火熱得活像想將她給一口吞了。
但他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原本,她打算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但她的身體卻有自己的意志。
她的腳走向他,她的雙手攀住他,她的身子貼著他,然後她仰起了頭,吻住他熟燙的唇。
他張開嘴,伸出手,捧著她的臀,撫著她的背,給予她,她需要的光和熱。
湖面波光灩瀲,細碎的浪花捲走了腳趾尖的細沙。
他抱起了她,在兩人唇舌交纏之間,他將她壓倒在沙地上,把她的雙手鉗在頭頂,貼著她的唇,啞聲開口,「這次,要照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