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應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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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週末,馮蜜乾脆直接跟某個臉色不太好看的男人回村裡度假兼工作。兩人一路上沒什麼交談,馮蜜也不以為意。
通常兩點鐘是梅應朗的睡覺時間,現在已經三點,工作室的燈還亮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張設計圖比較好看嘛,那位楊小姐怎麼回事?」
「對吧?小蜜。明明阿朗修改後的圖比較好看吧?」鬍子拍著手上的紙,跟馮蜜坐在工作室的一角,泡茶啃瓜子,一邊談論著今天臨時被退件的設計圖。「楊小姐明明接受了,今天臨時翻供說不喜歡,害我們白白浪費一個禮拜的時間。阿朗都趕到生病了。」看到洗好澡出來的人,壓低聲音跟把設計圖拿過去看的人說:「阿朗昨天發高燒到三十九度,噓,你不要跟他說是我講的,他會說我大嘴巴。」
馮蜜研究著圖表,身子側傾過去,小聲問:「他有去看醫生嗎?」
「講不聽有什麼辦法。」
「那就讓他做到昏倒好了。昏倒之後,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嘟嘴。
鬍子一愣之後哈哈笑起來。「你說的有道理耶。好辦法耶,哈哈!」
「對吧?我很聰明吧?」馮蜜也洋洋得意的笑著。
從房間裡吹好頭髮走進來,梅應朗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他心底很不舒服,那種不舒服跟他今天看見馮蜜跟那個助理和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的的感覺是一樣的。
梅應朗檢查好三合院所有的電源開關回來之後,看見他們兩人談興還很高,不禁提醒:「鬍子,三點了。」
「沒關係,我不睡覺也沒關係。你先去陲,我會幫你關電燈的。」鬍子指著攤在他腿上的地圖對馮蜜解說:「然後這個地方要往這裡下去,你不要被村長騙,過去之後——喂,阿朗,我還沒講完,你怎麼把人帶走了?」
「記得幫我關燈。」
進房之後,梅應朗直接上床睡覺。
明明很累,此刻他卻沒什麼睡意。梅應朗側臥著,眼睛看著坐在燈下回E-mail的背影。馮蜜最近天天到村裡來報到,有時候她會留下來,有時候她會回台北過夜。睡前,照慣例她會檢查信件,通常收到信她會馬上回,今天一樣有不少信進來,她要回信之前卻突然轉頭朝他看來。
梅應朗與她對望著,馮蜜只回了一封信就關上手提電腦,把大燈關掉,滑進他身邊的位置。梅應朗調整位置納她進來,並幫她拉好棉被,自己卻咳了一聲,之後,在只有月光的漆黑室內,他感覺馮蜜起身,趴伏在他身上,拿額頭量著他的額。
她帶著魅惑的髮絲落在他臉上,梅應朗被逗得心癢癢,卻沒有拂開。
「我不會工作到昏倒的。」他突然說,雙手在她背部愛撫著,將她拉躺在他體溫比平常高的身軀上,兩副身體密密地熨貼著。
「好像退燒了。」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你怎麼都不問?問我跟房助理他們是什麼關係,明明很介意不是嗎?」
梅應朗接受她湊過來的唇,兩人熱烈地親吻著。
「如果你不問,代表我們的關係只是短暫的。你對我沒把握,或是,你根本不想把握。你的心情是哪一種?」馮蜜趴在他身上,點住他的唇。
梅應朗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兩人激烈擁吻著邊互扯衣服。
「鬍子……」嬌喘吁吁中,她吻著他的唇時以撩人的聲音提醒著。
「他回去了。你怕他聽見嗎?」
激情難耐的嬌吟聲突然愣了一下,雙手攀附在他肩上,渾身大汗地承接他略嫌莽撞的擁吻與進侵。她又喘又笑,雙手改捧他脹紅滴汗的臉,吻了又吻。「你在吃醋嗎?」
梅應朗沒回答,猛然加深兩人的吻,交纏的動作更加狂亂了。
從激狂的情慾中悠悠回神,馮蜜攤在梅應朗身上,嬌嬌喘息著;她不急著離開他,梅應朗的雙手也還在她背上和腰臀間流連忘返。兩人相互依偎磨磨蹭蹭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四點半,馮蜜以一個纏綿的長吻穩定梅應朗紊亂的心緒後,一臉滿足地滾回老位置——梅應朗的彎臂中。
「你今天怎麼有空去台北看王爺爺呢?」感覺起身幫她兜棉被的男人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她翻了個白眼。「人家又沒說錯,你明明上次沒見到他,這次借口跟王主任拿東西,又去看了一次嘛。」
「我是去交貨。」他糾正她,沒讓她知道其實他是想出去透透氣。
「才幾天而已又做好一組?」馮蜜大吃一驚。「難怪你會生病。」捧著梅應朗想轉開的臉,將他拉到她面前,氣咻咻地瞪著他。「梅應朗,你對你未來的嬌妻很不公平。」
梅應朗愣住。
「你把以後你們可以相處的十年二十年的美好時光,都往前壓縮了。如果以後你們有孩子,你把自己的身體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會後悔無法陪孩子們出去玩,因為他們必須看你一天到晚掛病號,整家人成天愁雲慘霧的,擔心哪一天你會不會……」想到梅春柔今晚的反對,聲音微酸:「就算以後你是別人的老公別人的爸爸也沒關係,只要你是健健康康的擔任這兩個角色,我都會……」聲音再次酸掉了。「祝福你的。前提是你要健康,不要把應該留給妻兒的時間,隨便地揮霍掉了。」
雖然知道兩人的關係難以長久,她說這些話是出於關心他,但她躺在他懷裡、他們剛做完愛,她卻說這種話,梅應朗莫名覺得生氣。
「我說過我沒成家的打算,快點睡吧。」他不高興地說著。
「什麼呀,我這麼聰慧大方,不在乎你是不是娶了不如我的女——」
梅應朗把她的臉壓在他肩上。等她沒聲音了,他才放開。
「我是很——」
吵人的小臉又被某人往肩上壓,扣了一會,再次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