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閒雲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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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什麼……」鄧海棠及時掩住驚呼,上前隔著鐵欄看著何哉打開那小盒子。

  裡頭是兩顆藥丸跟一塊碎玉。

  她一頭霧水,卻見何哉遞給她其中一顆藥丸。何哉對著她高聲道:

  「姑娘被車護法帶走,問了許多閒雲公子的事。依車護法個性,帶走姑娘,絕對是為了這男人。」嘴角揚笑,盯著那塊碎玉。「這碎玉,我見過。好好一塊玉,被姑娘分成四塊,沒想到終究是物歸原主了。」

  屋上的人並不吭聲。

  何哉接著再道:

  「車護法要私審,自然是在她的住所了。從地牢往東邊走,見了紅色的樓閣便是了。」

  屋上的男人聽至此處,也不管他們有沒有服下藥丸,選定東邊而去。

  飛掠一陣,終於發現紅瓦鋪頂,內外燈火陰暗不明,十來名天奴一一順序排列進廳。他尋思片刻,一時猜不透車艷艷的心思,遂撩開紅瓦。

  廳內,燭火搖曳。

  「連他你也不喜歡?」車艷艷抿了抿嘴。「江無波,我這是給你機會,這些天奴都是一時之選,雖然臉上有刺青,但也絕不輸閒雲。」

  「唉,車護法,你都說不輸閒雲了,不如他們陪你吧。」

  他瞇起俊眸,注意到廳上有兩名女子坐著,其中一名正是他今晚的目標。

  江無波隱著呵欠,見她臉色沉下,笑道:

  「閒雲究竟有什麼好?你這麼執著於他?」

  「哼,我要的男人總是要誠服我腳下的。」

  「那簡單。」江無波又掩去呵欠。「你儘管去吧,我絕不阻止。」

  「跟人搶男人,一向不是我車艷艷的作法。以往本護法要男人,這男人若是沒有心儀的人,那搶來了就是我的了;如果他有心儀的女人,能讓他成為我裙下之臣就是我本事,但我從不虧欠那些女子,都是要彌補的。這些天奴,你就瞧瞧,有哪個你喜歡的,今晚你就好事玉成吧。」

  江無波聞言,差點倒地。

  「這叫不虧欠?你根本是先讓那些姑娘背叛,你再乘虛而入吧!」

  車艷艷惱怒起身。「你這耳熟語氣,我怎麼聽怎麼討厭。今天你要是不挑個天奴,我就親自替你挑!」

  江無波暗歎口氣。前兩年她是有聽說過車艷艷的行事作法,既要面子,也要男子,表面上是很有品地憑自家魅力勾引男人,即使對方有意中人,也以真本事去得到這男人,絕不會幹那種殺人搶男色的事……

  當日她隨便聽聽,現在她是身受其害。

  所幸,她忍功了得,忍。

  車艷艷身邊這些天奴,平日戴著面具,今日一一卸下,還真是個個不賴,難怪都被這右護法收為裙下之臣。

  她摸摸鼻子,又偷偷掩去呵欠。都怪那半年在雲家莊養成惡習,為了養生,初更熄燈,害得她現在非常之困,讓她一沾枕就完了。

  現在,她必須發揮她的忍功了。

  車艷艷冷笑:「其實,閒雲怎會適合你呢?當日我擄你們來時,他正在喜廳與唐家堡的千金相見歡呢。」

  江無波睇向她,有禮地問道:「車護法,你這用詞是不是用錯了?」

  「呿,我用錯了?我也不瞞江姑娘,來救你們的人已在山下,其中自然包括閒雲,但唐家堡的千金這半個月來與他形影不離……你瞭解我的意思吧?」

  在燭影下,江無波神色不定,她半垂著眼,忽然說道:

  「我記得在喜宴上,確實有姓唐的女子,年約十八,嬌美動人,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何唯獨她的穿著與我不同,原來是好勝心所致。她跟閒雲,倒也是合配。」

  屋上的男子直盯著她看。

  江無波歎了口氣,起身道:

  「他不仁我也不義,來來,一個個排,我來看看哪個比較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不乖乖從她,只怕待會被人強押上陣,還不如自己挑個順眼的。

  她慢慢繞著他們走,習慣性地要把玩她的玉簫,但在被押出地牢前,玉簫是交給何哉的,唉。

  每一個男人,都各有特色,但她春心難動啊……反正她想辦法耗到天亮,到那時,山腳下的武林各派也上了山,她就逃過一劫了。

  「快挑啊!」

  她站在其中一名處處有鞭痕的青年前,正要挑他,忽地燭火遽滅,廳內外頓時陷進黑暗之中。

  「怎麼回事?」車艷艷喝道:「快將燭火點起!」

  有天奴奔到燭台,要點上蠟燭,卻發現燭芯被人抽去,再一回頭,人就僵住再也動不了。

  江無波還沒來得及反應,纖腰被人摟住,整個身子枕進某人的懷裡,如神人御風,眨眼間出了廳,掠過個個僵住不動的天奴,來到遠處某個隱蔽點。

  接著,她下巴被人抬起,硬是撬開她的唇辦,然後強吻她。

  她愣了愣,這氣息……

  這吻,真是熱情纏綿。他是篤定她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於是就盡情的吻?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心跳有些快,但她想她能控制,這樣的熱情,她生平僅見……好吧,她必須說,她的人生歷練只有二十年,見識過許多事,但這種事呢,只在春夢裡遇過。

  她還是能忍。

  不對,她忍什麼啊?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可以不用忍。於是,她正要「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好生回報一番時,發現對方以舌尖遞過一顆藥丸後,就抽身而退。

  「……」她摸摸濕潤的紅唇,吞下那顆藥。

  「你沒事麼?」他啞聲問著。

  「……還好,只是心跳得有些快。你給的是毒藥?」

  夜裡,竟帶來他低微的笑意。

  隨即,她又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抱住。她是不是老想著自己孤獨一人,卻忘了當日他這個沒救成功的人心裡的想法?

  他抱她抱得極緊,不像是情生意動,倒像是怕她又墜崖似的。

  這男人頂天立地,人人都能依靠他,但……見鬼了,她竟在安撫他了:

  「你也不必有歉意,遲早我都會回來找何哉,這一次,算是順水推舟。」

  他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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