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宜妶聽了也很興奮。她好久沒去度假了,每天窩在烏煙瘴氣的都市裡,在設計台與工廠間奔波,她早就想好好喘一口氣了。
如果能夠換個環境,回來之後想必會有更多靈感吧?
「那我們要去哪裡?」她迫不及待想開始計畫,只要一想到要出去玩,就興奮期待的不得了。
「都可以。我對台灣不熟,你決定就好,挑你喜歡的地方去吧。」
「那怎麼行?」蘇宜妶睜大了眼,不贊同地用力搖頭。「這是你從五歲離開台灣之後第一次回台來旅遊,前陣子你忙於公事,一直沒機會到各地走走,這次是難得的好機會,可以讓你親眼飽覽寶島美麗的風光呢。」
「好,都隨你,只要你高興就好。」他寵溺一笑,拿她沒有辦法,不過心裡倒是感覺滿溫馨的,因為她把他看得比自己重要:水遠把他放在自己前頭。
他的胸口忽然升起一股悶悶的刺痛,那是心疼與愧疚。她對他如此真心真意,而他卻——
何自威搖搖頭,不讓自己繼續沉溺在這種情緒中,決定找回理智。
*** *** ***
「到家羅。」何自威將車停在蘇宜妶家附近,開門讓她下車。
吃過了晚餐,他們又上山看夜景,最後還去看了電影才回來。
「你累了吧?趕快去休息。」他送她到家門前,柔聲吩咐道。玩了一整晚,可把她累壞了,回程途中,她已忍不住打瞌睡。
「嗯。你也是,晚安。」她甜甜一笑,害羞地仰起頭,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何自威眼眸一黯,迅速摟住她的纖腰,捧高她的身軀,留住那正要離開的柔嫩紅唇。
「唔……」蘇宜妶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臨別之吻,會換來這樣隆重熱烈的「大禮」,頓時芙頰羞紅,害怕旁人看見,卻又忍不住沉醉回應。
一吻方畢,兩人難分難捨地分開。
「早點休息吧,晚安。」何自威回到車上,駕車離去,蘇宜妶開了家門,後頭忽然有人喊她。
「啊,宜妶?真巧啊!正好遇到你。」
聽到有人喊她,她轉過頭,看到一身深藍運動服的鄧傑利,正好慢跑經過。
「晚安,傑利。」蘇宜妶微笑打招呼。
「怎麼這麼晚回來?」鄧傑利走向她,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雙愛戀的眼眸在她身上兜轉。
今晚她穿著一件白色短洋裝,外罩黑色小外套,長長的卷髮梳成公主頭,看起來既典雅又秀麗。
她真美!無論何時看見她,總讓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呃……有點事。」她靦腆笑著。
「去約會?」鄧傑利不是猜測,幾乎是肯定了。
「咦?」他怎麼知道?
「對不起,我看到有人開車送你回來。」而那個人他知道,正是他的死對頭!
既然他都看到了,蘇宜妶也只好大方承認。「嗯,那是我男朋友。」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介意告訴我嗎?」
「他是美國華僑,目前經商,前陣子他找我替他設計母親的生日別針,我們才開始認識交往的。」
「你很喜歡他?」鄧傑利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但掩藏得很好。
「嗯,我是很喜歡他。」她羞赧地承認。「他很紳士、很體貼,博學多聞,而且認真上進。」
「聽起來,池是個不錯的男人。」鄧傑利眸中合著嫉妒與一抹沉思。
「他是的。」這也正是她毫不猶豫付出真心的理由。
「找到一個不錯的男人,確實該好好把握,但是我想勸你,初談戀愛,還是不要把感情放得太快,因為他可能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男人。」
「什麼意思?」蘇宜妶愣住。
「沒什麼。只是想勸你多看多想,先別急著放感情,否則將來可能會後悔。」說完這番話,鄧傑利擺擺手,逕自又跑開了,留給蘇宜妶無限的迷惑與懷疑。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說?
好奇怪呀!
*** *** ***
一隻藍紫色的蜻蜓,停在一片綠葉上。
那片綠葉以碧綠的翡翠雕成,而那只蜻蜓也幾乎全由寶石鑲嵌而成。晶瑩剔透的眼睛,是切工精細的褐色水晶;略微彎曲的身軀,則是以深淺不同的紫色碧璽營造出立體感;至於一大一小兩對翅膀,是磨得極薄的白瑩珠貝,最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蜻蜓的尾部頂端,鑲著一顆七克拉大、耀眼奪目的藍寶。
這只蜻蜓不但貴重,而且設計精巧,鑲工細緻,不只是珠寶,更是一項巧奪天工的藝術品,蘇宜妶本人相當滿意。
貴重的寶石加上工資材料,價格並不便宜,所以她把自己的設計費從中扣除,當作送給何伯母的一番心意。
見到成品,何自威專注地瞧著,細細端詳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蘇宜妶嚥了下口水,緊張地問:「怎麼樣?」
看他面色嚴肅地審視許久,卻一句話也不說,她很怕他不滿意,那麼她真的會很失望、很難過。
何自威終於揚起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稱讚道:「它很漂亮,我非常喜歡,我想我母親一定會很高興。」
「真的嗎?」知道他滿意,她也很開心。
「那麼,你會親自把禮物帶回美國去吧?什麼時候出發呢?」她憂傷地問。
她當然明白,他應該回去替母親慶生,但她實在捨不得與他分離,哪怕只是短短幾天。
雖然他們感情穩定,但是他的家畢竟不在台灣而在美國,她真的很怕他一旦回到美國,就不會再回來了,也會將她遺忘。
「短時間內我暫時不會回去,可能還會再待好一陣子。」沒找到他要的東西,自然不能走。
「咦?因為工作?」
「是的。」見她漂亮的小臉黯淡,他立即補充。「不過當然還有你!」
下一秒,光采又回到她臉上。「真的?這樣好嗎?何伯母會不會生氣呀?」蘇宜妶心底驚喜,但又擔心他母親不知道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