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顏艷道行高超,還是手下領到願望的小鬼厲害?
夜晚的霓虹燈如常閃爍,滕岳和慕雋謙,就這麼彼此無言的,在露天咖啡座各自喝著咖啡、想著事情。
人生際遇大不同,最主要原因在於—你遇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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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語歡每天朝九晚九,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不可謂不長,下了班後還要照顧弟妹和奶奶,算是非常辛苦,幸好弟妹也都懂事勤勞,大家分工合作,日子也算過得平安順遂。
只是在鍾語歡找著夢中情人之後,每次下班就直想往岳山莊跑,尤其從花蓮回來後,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滕岳,失望於他的冷淡和不聞不問,卻也因為思念他而每每熱血沸騰。
終於等到了連休兩天的休假日,她決定要主動去見滕岳,而且等不及明天,她要趁夜出發,早一秒見到他,就早一秒開心。
跟家人交代完行蹤,她立即往岳山莊飛奔而去。
岳山莊外,鍾語歡正在算錢給計程車司機,一輛車從岳山莊車道裡駛出來,她一眼認出那是滕岳的車,見他車速頗快,怕他一溜煙跑掉,她急切的跳下計程車,不顧自身危險就擋在滕岳疾駛過來的車子前面——瞬時響起尖銳的煞車聲!
滕岳在車內驚魂未定,抬眼望向張開雙臂站在車前的人影,一股氣自內心火速竄升。
這鍾語歡,半夜人嚇人,他非得揪著她打十下手心不可!
「鍾語歡!你不要命啦!」滕岳氣急敗壞的下車來,開口就罵。
「我怕你走掉了……」鍾語歡委屈含淚,她也是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剛才那煞車聲真讓她以為會命喪他的車輪下。
「你差點被我撞上,你知不知道?」見她流淚,身子還不住地發抖,他很是心疼,但仍忍不住責備她的莽撞。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就這樣出門去,我是特地來找你的。」鍾語歡的顫抖仍持續著,猛烈的心跳一直平復不下來,手腳也因過度驚嚇而僵冷。
「好了,別緊張了。」滕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坦白說,他很想擁住她,但左想右想總覺得不妥,於是他的雙手最後安分地收進褲子口袋裡。
「滕岳,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是個麻煩?你是不是一點也不想看見我?不然為何從花蓮回來後,你都不曾找過我?」鍾語歡抓住他的手臂,問著。
難道他的生活中沒有一種屬於她的思念嗎?她不相信他是如此無情。
「你對我而言,不是麻煩,是矛盾。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滕岳所言是真,他的矛盾不是旁人所能體會,世上也不會有人喜歡陷在這樣詭異的愛情裡。
畫與夢,是她的生命,卻是他放膽愛她的阻力。
「滕岳,你剛才想去哪裡?我跟你去,好不好?」鍾語歡刻意岔開他不喜歡的話題,綻出一臉燦爛的笑,企圖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我只是肚子餓,想出去吃點東西。」
「那我也要吃,你帶我去。」鍾語歡像個小孩,拉著他的手晃著,兩隻大眼睛裡的渴望顯而易見,卻又有份不容人拒絕的固執。
「好啦!別再囉唆了,不然你什麼也吃不到。」滕岳只將頭輕微一撇,示意她上車。
「就算我不是你的愛人,好歹人家也是客人,幹嘛那麼冷淡……」鍾語歡邊抱怨邊上車。
「以後想來岳山莊,先跟我講一聲比較好。」滕岳坐入車內時說。
「為什麼要先跟你講一聲?你奸開溜是不是?」鍾語歡立刻犯了疑心病。
「我是怕你隨便搭計程車很危險,所以要你事先告訴我車牌號碼。」被她猜中他的詭計,他只得硬ど著解釋一下,不然也太傷她的心。
「你擔心我?」雖然不太敢相信,但鍾語歡仍是一反剛才的不悅,像中了獎,眼睛又閃閃發亮地朝他直眨,雙臂又控制不住的勾上他的脖子去。「我就知道你沒有我想像中的無情!」
「唉,控制點啊你。」滕岳無奈,想抓開她的手,可她捆得死緊,他也只好任她高興了。
佳人熱情如火,要他不亂,還真難。
滕岳決定暫時收起對立的矛與盾,重拾暴發戶與花錢手的單純關係,好好吃一頓消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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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滕岳的默許,鍾語歡跑岳山莊跑得更勤了。
又一個休假日,她站在岳山莊白色大門外,默念著——
情人開門……
一聲、兩聲、三聲。空間中的呼喚如此立體逼真,滕岳像被什麼不知名的力量牽引,打開了白色大門。
鍾語歡身著一襲飄然出塵的粉色裙裝,娉婷立在門外,長髮和裙擺都在風中撩動,而她臉上的笑容似乎在訴說著,她滿意於兩人之間不需言語的心電感應。
「你怎麼沒先打電話告訴我,就又來了?」她每次都出其不意的來,根本將他的叮嚀當耳邊風。
不過美女一再自動送上門,說他不動心那不可能,只不過來者是鍾語歡,一個錯認他是夢中情人的女人,他總是必須有所防衛。
「我喜歡看你驚訝和傻掉的表情。」其實,鍾語歡還是懷疑他會開溜,所以沒有事先告知他。
「那看到了,可以走了嗎?」滕岳很想將門關上,但下不了手,他的眼光也無法從她嬌麗至極的臉上栘開,他的心也從見到她後,一直不理性的劇烈跳動。
鍾語歡未語,只是輕搖頭,朝他伸出纖纖玉手,期待他像之前每一次一樣牽著她。
滕岳對著那只白嫩的手百般猶疑,思前想後,遲遲伸不出手去。
「鍾小姐,我不是你想像中的人。你愛上的是我哥,但事實是我哥死了,我是不可能代替他的。」滕岳決定將話挑明了說,事情來龍去脈再明朗不過,曖昧不該存在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