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辛大哥。」滕岳應著。
鍾語歡垮著臉,嚴重受挫。
「陳莙莙好像不太喜歡講話,她以前就這樣了。」滕岳摟過她,安慰。
「她奇怪ㄋㄟ!幹嘛對人家凶?」要凶也該對每人都凶,幹嘛就只對她凶?
「誰叫你這麼莽撞?沒給人喘口氣,就直接逼問的。」
「我急嘛!」
「唉!」滕岳長歎一聲,摟緊了她。
他忽然覺得也許陳莙莙永遠不要出現比較奸,就任自己在虛實交錯、朦朧的夢境中混著疑惑愛她一輩子,又有何不可呢?
在股林中,他有孤注一擲的灑脫與豪情,但在愛的領域之中,他伸腳縮腳、來回數次,完全像個迷路又找不到道路救援的旅人,始終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方位和定點。
第八章
當晚,由辛家興做東為陳莙莙洗塵,理所當然滕岳和鍾語歡是座上佳賓。
不過鍾語歡很有自知之明,她明白滕岳才是真正的佳賓,她能跟他們同桌吃飯而且她總覺得陳莙莙的眼光想殺她,一雙瘦弱的手,直想攀上她脖子勒死她似的。
「滕岳。」進入餐廳前,鍾語歡拉住了滕岳。
「嗯?怎麼了?」滕岳柔聲的詢問。
「你待會兒要盡快讓陳莙莙說出畫中人是誰,我有預感她想凌遲我。」
「你想太多了吧?什麼時候病成疑心鬼?」滕岳捏了她的耳垂一下,笑了笑,又無奈的說:「我倒希望她不要說,我已經不想知道真相。那會逼我們走上分手之路。」
「不會!絕不會!」鍾語歡肯定的說。
她可真有信心!
「那你就不要這麼急了!否則我會以為你自己也根本沒信心。」滕岳笑裡有酸楚和疑惑,但眼裡卻只有對她的寵溺。
「誰說的?」
「滕岳,來啊!你走太慢了!」陳莙莙回過頭來拉了滕岳就走。
鍾語歡一個沒防備,手就從滕岳大掌裡溜走,只見滕岳回首望她一眼,示意她快跟上。
好啊!這個陳莙莙,分明是想搶人家的男朋友吧!
鍾語歡滿臉不高興的跟上去。
用餐席間,陳莙莙從頭到尾獨對滕岳一人慇勤,連辛家興都只能偶爾獲得她的「青睞」,至於鍾語歡,她根本視而不見。
現在是什麼情形?把她當空氣是吧?這頓飯鍾語歡可吃得窩囊透頂!
「滕岳……」鍾語歡偷偷的戳了幾下滕岳的腰間。
「嗯?」滕岳轉頭用眼神詢問她。
「問啊!」鍾語歡唇語與眼神並用,可是滕岳卻搖搖頭。
「鍾小姐,有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大家聽嗎?在我們面前咬耳朵,不是很有禮貌的行為喔!」陳莙莙面帶微笑的說著。
「說就說嘛!」鍾語歡不甘被嘲諷。
「語歡。」滕岳握住她的手,輕搖一下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滕岳,你的朋友,似乎對我很有意見喔?」陳莙莙說話時總是嘴角帶勾的微笑著,這種表情毫不真切,卻又讓人無法說她不對。
「沒有,語歡只是急性子。」滕岳淡淡的回答,捏緊了掌中的那隻小拳頭,給予鍾語歡穩定的感覺。
「君菪,鍾小姐是很執著的人喔!尤其對愛情更是充滿大無畏的精神。」辛家興笑著說,企圖緩和兩個女人間的尖酸敏感。
「是嗎?執著?看得出來。」但會比她陳莙莙更執著嗎?不會的!她不相信世上還會有人比她更執著地愛著一個男人,即使她無望得到那個男人。
「待會兒吃完飯,莙莙你是要休息,還是……」辛家興問著,打算聽聽意見,好安排接下來的時間。
「滕岳,晚點陪我去散散步吧!」陳莙莙對滕岳提出要求,唇邊仍是一抹令人感覺矛盾的微笑。
「……」滕岳轉頭瞄了鍾語歡一眼。「好啊!一起去散散步。」
F我是說,就你跟我,我們這麼多年沒見面了,有很多事情可以回味,多個不相干的人總覺得怪怪的。」說完,她故意將眼光投向鍾語歡。
「我是不相干的人?」鍾語歡很不高興的回問。
「鍾小姐,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這個人不重要,而是我跟滕岳畢竟是舊識,怕聊得高興起來,就下小心將你晾在一邊,那多不好意思。」陳莙莙假好意的解釋著,愈解釋愈令人氣惱。
「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我喜歡被晾在一邊。」陳莙莙那雙眼睛已經在昭告天下,她想單獨與滕岳外出根本就是另有所圖,只是圖什麼,鍾語歡不太明白。
會是想勾引滕岳嗎?不會吧?陳莙莙是滕峰的女友啊!雖然滕峰已不在人間,但她不會因此而喜歡上滕岳吧?
正當鍾語歡在揣測陳莙莙的意圖時,滕岳卻開口了。
「莙莙,待會兒就我們兩個去散步吧。」
「好。」陳莙莙綻出一朵微笑—這一朵發自內心的滿意微笑就真的挺漂亮,連眼睛都晶燦許多。
「那我呢?」鍾語歡將滕岳的臉轉過來。「不帶我?」就算被說愛哭又愛跟,她也不想將她的男人外借給陳莙莙那種陰陽怪氣的女人!
「你回去休息好了。」滕岳平靜的說,用眉目間傳達要她乖乖聽話別再吵的訊息,他會利用機會問出答案來。
鍾語歡是懂了他,但就是不甘心他和那個陳莙莙單獨去散步,她不禁暗地冷哼了一聲。
「好吧!那待會你們去散步,鍾小姐,你也不會無聊,我帶你去看我收藏的一些名畫。」辛家興見他們三個已經達成共識,便鬆了口氣。
「辛大哥,謝謝你。」鍾語歡壓根不想看什麼名畫,她只對「望」有興趣,但她也不想折了辛家興的好意。
「那就這樣了,我們各自帶開。」辛家興笑著說。
「要不要拍手喊解散?」瞧辛家興說得好像青春聯誼會裡的男男女女,配對之後各自發揮的樣子,鍾語歡沒好氣的揶揄了一句。天曉得她現在多擔心——
擔心什麼,她也說不出具體的原因,總之就是擔心。
「你在說什麼啊?」滕岳還不知她有此幽默,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