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人不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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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老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有點複雜,有點奇怪,但是……」

  「儘管說就是了。我既然開門讓你進來,你就一五一十的說吧!」滕遠仍是不苟言笑,但已比剛才的不近人情好多了。

  鍾語歡正視著他,這才發現他的眼睛裡有著一種屬於孤獨的哀傷,是痛失愛子所造就的永恆哀傷吧?

  「那老先生,我就說了,事情起因於我十九歲時做的夢……」鍾語歡開始敘說著發生在她身上的夢幻事件來龍去脈。

  一個路上驚鴻一瞥的男子,化成一個夢,一個夢牽繫著一幅畫,一幅畫扯出了一個女畫家和一對兄弟生死的對壘,以及一個男人對愛情失望而當了逃兵。

  最後,為了追回這名逃兵對愛情的信心,她需要一把岳山莊的鑰匙。

  「為什麼大家都說畫中人是滕峰,甚至連執畫筆的陳莙莙都指證無誤,你卻還是相信自己?你憑的是什麼?」滕遠的反應跟別人無異,每個人都對鍾語歡的執迷不悟感到無奈和不解。

  「如果你們看過我的夢中情人,就不會懷疑畫中人是滕岳。」

  「那麼,你要不要看看滕峰長得什麼模樣?」

  滕遠如此一問,讓鍾語歡的腦袋像間被塵封已久的暗室,忽地被打開門窗,頃刻間湧人大量的空氣和陽光!

  她怎麼從來都沒想過要看看滕峰的真面目?!

  也許將滕峰拿來比對,就更可以清楚找出他與畫中人不同之處,進而證實他並非畫中人!

  「老先生,我可以嗎?我可以看看滕峰的相片嗎?」鍾語歡神情激昂,完全忘記在老人家面前該維持點端莊形象。

  「可以。」滕遠從外套內袋拿出一張護貝過的三乘五相片。

  鍾語歡興奮的接過來,相片裡一個站在一片蒼黃草原上、年約二十歲男人的側面半身照,她一瞧,再瞧,微蹙著眉,最後她抬起眼睛來,有點抗議性質的看著滕遠。

  「老先生,您有沒開玩笑?這是滕岳,好不好?」

  「呵呵!」滕遠笑了兩聲。「你果然對滕岳很熟悉。」

  「您在開我玩笑嗎?老先生?」

  「沒有。」滕遠又從內袋裡拿出另一張相片。「那這張呢?」

  鍾語歡飛快再接過手,一看,同地點、同角度的一個男人側面半身照,但她立即看出與剛才那張的不同。

  「這就是滕峰?」

  「嗯……你竟看得出不同?他們兄弟倆雖不是雙胞胎,但實在長得很像。沒有人像你一樣可以一眼就看出這兩張照片的不同。」

  「但是為什麼我無法具體的指出到底哪裡不同?就像我明知畫中人是滕岳,我卻……」

  「丫頭,鑰匙給你。」滕遠從書架上拿出一把鑰匙和晶片卡。

  「不是啦……」哪有人跳話題跳那麼快的!

  她還在討論相片,他卻出其不意將鑰匙交了出來!

  「你既然分得出這兩張相片的不同,你就可以在畫裡找出關鍵之處。」滕遠將兩張相片收回。

  「可是……」

  「在滕岳眼中,我是個很冷漠的父親吧?」滕遠凝重的問著。

  「任憑他再努力,他還是得不到您的認同和肯定,老先生,這是滕岳心底深處的遺憾。」鍾語歡不客氣的回答。

  滕遠神情陡地陰沉下來,他逕自踱到窗口,望了望天空,欲言又止的說:「如果……他回來,能不能請你轉告他,他的父親一直在等他回家。」顫抖的聲音裡,充斥的是不曾表達過的思子之情。

  這個寂寞的老者,畢竟也是愛著小兒子的。

  「希望我有機會轉告他。」鍾語歡輕輕的點頭,然後告辭。

  離去前,滕遠又喊住了她。

  「到時候,能請你跟他一塊兒回來嗎?由滕岳親口說你是我未來的媳婦,我會比較安心一點。」

  「這個……」鍾語歡嘴角連續抖了好幾下,真是要命啊!

  初次見面,就給老人家留下不老實的壞印象……

  「請你們夫妻倆去帶她離開,你們怎麼反而帶她去找我父親拿鑰匙?」

  滕岳在電話中得知傅唯高不但辜負他所托,還成了鍾語歡的「幫兇」,他又氣又惱!

  「鍾語歡的脾氣跟我老婆一樣牛,說不動,只好順她的牛毛摸了。」傅唯高不正經的說著,惹來一旁老婆的白眼和一記槌胸。

  「誰要你摸她牛毛啊!你有妻有子的人還滿嘴不正經!」滕岳氣急敗壞的在電話那頭吼著。

  「總比你滿嘴仁義道德、自認清高,日子好過多了!」傅唯高不客氣的反駁。

  「我那有自認清高?」

  「想愛又不敢放心愛,你其實不是被你哥的陰影蒙蔽了,你是被自己的驕傲自大給蒙蔽了!」事到如今,傅唯高不吐不快,早就看這溫吞的傢伙不順眼了!

  只不過是一幅畫,幹嘛那麼斤斤計較?

  人家鍾語歡認定就是他滕岳了,他還意見那麼多?這要是唐曜凡那隻野獸,早就歡天喜地「挾去配」了,還像他一樣假清高,矜持個什麼勁兒啊!

  「你們不瞭解我的感受。」

  「總之,鍾語歡就在岳山莊等你,你要不要回來,你自己看著辦。」傅唯高好話說到這兒,收了線。

  滕岳心事重重的收起手機。

  他非但沒有出國,所在位置距離岳山莊尚且只有三十分鐘的路程,伹在心的徬徨之下,這段路卻似天涯海角般遙遠。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說謊,但我知道她說謊!

  耳際忽然響起鍾語歡堅定的聲音……

  她指陳莙莙說謊,指得那麼強而有力,莫非她真有感應,只是難以言喻?

  回想他與陳莙莙一路從花蓮回到台北,陳莙莙始終避重就輕回答他有關於畫和滕峰的事情。

  若非他多心的話,他的確也發現陳莙莙說話時的眼神竟是那麼不誠懇,還有看著他時的眼神也似乎別有涵義?

  當滕岳又聯絡上陳莙莙時,已是她臨去日本的前一天晚上。

  滕岳與她約在她住宿的飯店西餐廳裡,她盛裝打扮依約前來。

  「你又要回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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