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若在早上,他會很高興,也會認為是理所當然。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有股氣從心底冒了出來。
「好,那我請問你,不接受我的幫助,你打算怎麼辦?你連最基本的三餐都無法料理,你打算拿三個孩子怎麼辦呢?」
「我……」她無語,刀子不知道怎麼辦。
他知道這樣很殘忍,但不說清楚,讓她面對現實,不要死守著那善良的個性,因為在現實社會,太善良是活不久的。
「先不說你的眼睛,就說你腿上的石膏好了,兩個後才能拆,這段時間你拿什麼過活?
「拿什麼養孩子?或許你們可以不吃不喝,但你是不是忘了,孩子們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你知不知道君慈有休學的打算?」
「我……」他的話讓雨如啞口無言。君慈竟然打算休學?她一定知道郵局已經沒錢了。這孩子……實在令人心疼。
看著她慘白著臉,他的心也很不捨,終於放柔語調,「讓我幫你,好嗎?雖然如你所說的,這場車禍事錯在於你,但是受傷的人畢竟是你,我負起責任也是應該的,請你學著怎麼點,行嗎?稍早聽君慈說,我還不信這世上會有那麼傻的人,然而現在我算是大開眼界了。」他刻意放輕鬆,戲謔地嘲笑她,希望能掃掉她臉上憂鬱的神采。
「半斤八兩吧!正常人逃都逃不掉了,怎麼你竟求人家讓你負責。」她反謔。
「哈、哈!那咱們算絕配了。如何,答應吧!免得我終日受良心譴責,抑鬱一生。如果你認為不妥,不想欠我人情,那就當我借你的,等你復原後,所有的費用再慢慢償還。」
「其實我實在不應該再不知好歹,畢竟,我不是自己一個人,謝謝人,孟先生,你實在很好心。」
「好心?哈,你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可能也是最後一個。」他嘲諷地說。
「孟叔叔,你真的很好心啊,你是個好人!」在一旁靜候不語多時的君慈三人,在到雨如和孟堂軒達成協議後,加入了話題。
「對啊,孟叔叔別傷心,我們知道你是好人。」君修扯了扯孟堂軒的衣服,仰頭看他。不知怎麼,他發覺剛剛孟叔叔雖然在笑卻笑得很傷心。
孟堂軒渾身一震,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了,既然姑姑已經答應暫時由我來照顧你們,你們就把東西收拾好,和叔叔回家睡覺。」
「我想待在醫院陪姑姑。」三個小孩同時道。
「不行,醫院不適合小孩子在這裡過夜,而且姑姑也要休息,你們在這裡她湧安心養傷喔!」
「好吧!」
「孟先生!你要帶他們到你家去嗎?尊夫人不會介意嗎?」雨如十分擔心。
「放心,我還是單身,不會有人介意。屋子也夠大,客房也多,等你出院後也住得下。嘿!先別急著反對,因為我們還知道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若是需要開刀,短時間內也無法動手術,住我家對我較方便,家裡有傭人也能照顧你們。我很忙,如果你介意的是我,放心,你不會常看見我的。」他笑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太麻煩你了。」
「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也很喜歡這三個小不點,傭空得很,所以你不會麻煩到我的。」
「謝謝你。」她還能說什麼?只能感動莫名地道。
「不客氣!」孟堂軒注視著他,情不自禁地挹起手輕輕撫著她的臉。
「孟先生?」雨如略微受驚地喚。
倏地收手,他略顯倉皇地說:「早點休息,我會請個特別護士照顧你。孩子們我就先帶回家了。」
「姑姑再見。」三個孩子齊聲說。
「再見,你們要乖,要聽孟叔叔的話喔!」她交代著。
「知道了,姑姑……」
安靜下來的病房,讓雨如更體會到失明的事實。一片黑暗,就像她的未來一樣。
輕撫著臉頰上他碰觸過後的餘溫,他,該是個善心的人,為何那時會表現出那種近乎悲哀的語調?
他的輕撫莫名地燙熱她的心,讓她暫時忘了殘酷的現實。她該慶幸她遇上的是他吧!否則,君慈他們就得流落街頭了。
其實,就算她反對住他家,他們也無處可去了,過幾天,房租再付不出來,房東就會把他們趕出來了。積欠了兩個月的租金,房東對他們也算仁對義盡了。
眼皮漸漸沉重,畢竟是傷體,較易疲累,雨如終於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在她熟睡後,半夜時分,一個人影又悄悄地出現在她旁邊。像守護神一樣守護著她,注視著她,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他,是孟堂軒。
在哄睡了孩子後,他又來到醫院,為的是想確定心底那抹情愫是否真的存在。
現在,他確定了,也知道該怎麼做。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一旦確定目標,便會全力去達成。對於感情也是,他,是不愛則已,一旦確定了真愛,他便會全力以赴得到她。
等著接招吧!邱雨如,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欠我的,你就用一輩子來還吧!
?????
一進公司,孟堂軒馬上按內線叫何夢雲進來。
「夢雲,你馬上找書樵,我有事請他幫忙。」似乎看見她滿臉的問題想問,他笑笑,「先別忙著發問,事情辦好後我自會讓你問個夠,行嗎?」
「OK!先饒你。」
在等唐書樵的期間,他快速地批閱卷宗,滿意地發現「飛達」今年度的業績又上升了百分之六十,看來等他決定退出舞台時,能走問心無愧了。
「哈嘍!我親愛的小軒軒,這麼急著找我,是不是想死我了?」一副刻意裝出來嬌嗲的聲音,差點讓孟堂軒跌下椅子。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順便扶平全身「雞母皮」,便見唐書樵大咧咧地坐上他的辦公桌,而何夢雲則在一旁咧嘴偷笑。
要制他這個損友,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身。
孟堂軒演技高超地露出一抹媚笑,順道拋了個媚眼,起身偎近唐書樵身旁,一手輕撫著他的胸膛。「嗯!親愛的小樵樵,我就知道你娶那個母老虎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你最愛的還是我?」他的聲音比唐書樵更嗲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