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已然成了血管中的麻藥,這是兩人都不能否認的事實。她像個上了癮的人,狂喜的接受他的潤澤;而他的反應是灼熱、急切且蓄勢待發的。
而當他的每一次衝刺都能引出她歡愉的呻吟時,阿騰開始感到樂觀。
他深信他和何旖旎的感情有了轉機,深信一切事情終將有個--完美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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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誰又能保證結局會如何?
夜裡的八、九點,兩個不速之客粉碎了阿騰和何旖旎之間的溫馨及親暱。
那時,阿騰和何旖旎正倦極的相擁而眠。先是一個手持木棍的男子衝進門來,誇張的叫囂同時驚起阿騰和何旖旎,接著另一個女人也衝了進來。
那男人是個原住民,他喝醉了,眼中佈滿血絲,掄起木棍便往床上的阿騰和何旖旎打來,幸好他身後那個長髮女子及時抓住那只木棍。
她喝叱道: 那達,你冷靜一點。」
「不要阻止我!」那個名叫那達的男人瘋了般的咒罵。 「我要痛揍答挪這賤女人一頓。」
側且專注的傾聽了一下,阿騰先拉了一條被單護住何旖旎,自己則迅速的套上長褲,再摸索著拈亮檯燈。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屋裡撒野?」
「你才撒野,答娜是我的未婚妻,你竟敢誘拐她!」
答娜?阿騰和何旖旎同時一陣錯愕。
「你是答娜的未婚天!我經常聽她提起你,可是我已經三天沒兒到答娜了!」瞪大茫然的雙眼,阿騰據實回應。
「少騙人!答娜開口閉口都是你這個瞎眼僱主,她親口告訴我,她喜歡你,昨晚她就沒回去部落,怎麼可能不來找你?!」原住民男子眼中添了份暴戾之氣。 「叫你身後那個女人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答娜?」
眼看著那男子又舉起木棍,直朝阿騰劈來,何旖旎慌忙露臉,抱住阿騰。即使只裡了條被單,她晶亮的眼神及高昂的小下巴,仍十分迫人。 「我不是答娜,我叫向旖旎,是葉先生的朋友!」
叫那達的原住民男子突然靜了下來,他乏力的垂下木棍,像一個做錯事的小男孩,一臉的茫然與畏縮。
那達殘暴的氣焰消失了,何旖旎不再提防他,反倒是他身後那個長髮女子驚訝的低喊,引起她的注意。
「何旖旎?!」
那聲音不算熟悉,卻也不能說陌生。抬頭看清邵長髮垂肩、皮膚略呈麥色、有雙澄澈明眸的女子之後,她先是疑惑,繼之跌坐在床上。
天啊!是唐依娜!
就算唐依娜如今的穿著、打扮和以往截然不同,但何旖旎仍不會錯認眼前這個明媚的女子,就是受陶健方器重的唐秘書,當然,也是那天在她的訂婚宴上對她投以莫名的憎恨眼神的唐秘書。
天將毀滅她了!唐依娜不是隨陶健方去香港出差了嗎?啊!常茵說過,為了她的腿傷,陶健方已經趕回台灣,那應該是她陪阿騰去見他父親最後一面之前的事了,也就是說,是三天以前的事?
只是,為什麼唐依娜竟出現在這個山間小鎮?且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綠屋。
何旖旎的心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三天之後,她就要和陶健方訂婚,很難解釋為何自己會躺在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床上!
令她錯愕的是,在雙方一陣震驚過後,唐依娜只是微微掠過一抹很難形容的飄忽笑容,便當做不認識她一般的拉著那個茫然失措的原住民青年,疊聲道歉,退出綠屋。
綠屋終於又恢復平靜了!可是何旖旎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唐依娜離去前的那個詭異的微笑,令她既心虛又懊惱。
「你沒有受到傷害吧!小旖?」阿騰嚴肅的問著,彷彿也感受她那不尋常的安靜。
「不,沒有!」她淡淡的回答。事實上,傷害一定是有的,只是傷害程度的輕重。
「小旖,你在想些什麼?」過分的安靜今阿騰變得神經緊張。
「阿騰,我在想,今後漫長的人生,你必須獨自走了,而如果有責心待你的女孩,不要忘了把風箏的線頭交給她!畢竟你並不適合做-只斷線的風箏。」
「什麼意思?」她話裡的暗示狠狠擊中了他。
「明天我必須回台北進行我婚禮的準備工作,我的結婚照還沒拍,甚至連禮服我都沒試穿!」即使知道這些話十分殘酷,她還是不得不說。
「小旖,不要跟我開玩笑!」阿騰急切的擁近她,滿臉的真摯。 「現在,我擁有太多,捨不得失去,我想,你一定也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態。」
「我是!」她仰望著他,希望不會傷害到他,可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大陶能給我的太多了,正因為捨不得失去,所以我必須回去!」
「我不相信!」他蹙起眉頭。 「那我們先前發生的事又算什麼?」
「只是情慾!」她抑住心中的痛,努力掩藏感情,「男女之間自然的情慾。」
「可是你曾提到愛情!」阿騰道,神情嚴肅到近乎神聖。
「不能否認,我對你還有愛,可是,我更貪戀不必勞心勞力的日子,貪戀被嬌寵、呵護的日子,和你在一起,我無法擁有那樣的安穩……」說這段話的時候,何旖旎感覺到強烈的哀傷。
而阿騰也如她所願,在沉默片刻之後,開始惡意的貶低自己, 「你叫以直說--就因為我是個一無是處的瞎子。」
不!他不是,她在心裡吶喊,可是她必須制止自己的心軟。
阿騰和陶健方兩相權衡--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沉默是最狠毒的懲罰。
阿騰的神色由悲傷變成了憤怒。 「我已經不太明白,不明白這份愛帶給我的痛苦是什麼,我的過分熱情?或者是你的過分無心?」
她不能回答,也無法回答愛得越深,傷得越重。
如今,只有激情能夠短暫彌補這道痛極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