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卻不知道,南宮杼口中的手下敗將,指的是在情場,而非道館中,這也是他笑得如此得意的原因。
「姊姊,這樣不行啦!你應該要保護大哥哥啊!」在一旁看不過去的弓巧織忍不住發言。
「小織啊,聽你這麼說我雖然很感動,但這樣大哥哥會很沒面子耶!」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要靠女友來保護,說出去多丟人吶?
只是面對小女生的愛護宣言,他覷了眼一旁忍笑忍得辛苦的弓巧月,最終也只能尷尬苦笑。
「為什麼?大哥哥你放心,姊姊很強,一定可以保護你的。」
以為他擔心的是這個,弓巧織急忙為自家姊姊的能力背書,還緊握小拳頭發下豪語,「等小織長大以後,也要學劍道,變成像姊姊一樣厲害的女生,保護我喜歡的人!」
小女孩的童言童語,教駕駛座旁的弓巧月不自在地暈紅了雙頰,也讓南宮杼忍俊不住地低笑出聲。
「不錯,很有志氣嘛!那你想保護的人,是今天要去見的那位小牛哥哥嗎?」
將方向盤一轉,他們已抵達今日的目的地──一幢位在台北市高級住宅區的華麗宅邸。
今天,他們是特地送弓巧織來參加同學生日派對的。
這個綽號小牛的小男生是弓巧月道館裡的學生,正巧也是虛長弓巧織幾個月的同班同學,這回特地邀請生病在家休養的弓巧織來參加他的生日派對,對方母親再三保證會好好注意小女生的病情,加上弓巧織的淚眼汪汪攻勢和南宮杼不斷猛敲邊鼓,終於讓原本不太放心的弓巧月點頭同意。
「才、才不是……」被他這麼一問,小女生竟赧紅了小臉,很沒說服力地小聲反駁,模樣簡直和弓巧月害羞時如出一轍,教南宮杼見了俊顏上的笑容放肆擴大。
「好了,你別逗她了。」
見小妹臉蛋紅通通像顆番茄似的,弓巧月沒好氣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警告他別再壞心眼地耍著小女孩玩。
「小織今天不當電燈泡,姊姊你就放心和大哥哥去約會吧。」扯了扯她衣擺,小丫頭臨走前很貼心地甜甜笑道。
「啊?什、什麼,姊姊沒有……」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和南宮杼去約會了?
否認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弓巧月就覺腰間一緊、身後一熱,南宮杼挺拔的身形緊貼在背,害她心口一陣卜通急跳。
「既然小織公主都這麼說了,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一起約會去吧!」
小女孩體貼的建議讓他讚許地頻頻點頭,不顧佳人燒燙的臉蛋,像是擄人的海盜般迅速將她拐離現場,朝他為了迎接兩人初次單獨約會而偷偷計劃許久的目的地疾駛而去。
*** *** ***
「怎麼了,巧月?你從剛剛就心不在焉的,是在擔心小織嗎?還是不喜歡來這裡?不然我們可以換個地方,你想去哪兒?」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和心上人出門約會,佳人的心思卻總不在自己身上,難免讓南宮杼心底有些小小的挫折。
難道真如阿堯那小子所言,自己寶刀已老魅力不再,才會無法鎖住親親巧月的視線,讓她眼裡心底都只有他一人?
為此,他俊顏上滿是受傷的神情,活像是遭到主人冷落的可憐小狗,教弓巧月看了差點失笑,同時又有些心虛和自責。
「不是啦!只是最近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盯著我。」就連剛剛在小牛家門口,她都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習武多年訓練出的敏銳感官,讓她近日明顯察覺到一股冷冷的視線暗藏在背後,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很不好受,但她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畢竟出身平凡,生活簡單的她沒理由會被人跟蹤偷窺吧?
可一旁的南宮杼卻一點也不這麼認為。
「你說你被人偷窺?!有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嗎?」雙掌按上她的肩,他一臉嚴肅認真地追問。
「別緊張,我並沒有真的見到人,說不定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搖搖頭,她將這種奇怪的感覺歸咎於自己因精神緊繃而太過敏感。
「是嗎?」略沉下眸,他在心底暗忖,卻不若她這麼樂觀。
他那群護弟心切的兄姊們什麼古怪的事都幹得出來,花招百出前科纍纍的不良紀錄讓他不禁猜想這回他們又想搞什麼鬼?
「最好別讓我逮到是你們在亂來……」氣悶地咕噥了聲,他微微瞇起的闇黑瞳眸中,閃爍著危險光芒。
「欸,不說這種殺風景的事了,倒是這裡是什麼地方?牧場嗎?」
決定換個心情好好享受難得的空閒,弓巧月敞開雙臂深吸口氣,望著青天白雲下綠油油的草原,原本籠罩在心頭的疑慮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消散。
可她的話才剛說完,一望無際的草原那頭就出現了數個黑點,還有愈來愈放大的趨勢。
嚇,是她眼花了嗎?!
那群在草原上放肆奔騰的生物──是馬!
她從來不曉得在北台灣還有這麼一處佔地廣闊的馬場,可以讓馬兒盡興地自由奔跑追逐。
「太棒了,它們好漂亮!」看著逐漸朝兩人奔來的龐然大物,弓巧月驚喜地開口,雙手興奮地揪住身旁男人的休閒衫衣擺。
南宮杼則十分熟稔地將修長手指輕放至唇畔,陡地吹出一聲長長鳴哨,引起馬群中一匹黑色駿馬的注意,直往兩人撒蹄奔來。
自從國小三年級收到兄姊送的豪華生日禮物──一匹活蹦亂跳的迷你馬──就正式開啟了他與馬兒們的淵源。
馬術,也因此成了他唯一願意接受的流汗運動。
「來,巧月,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今天的伴遊『黑摩卡』。」指著直到兩人面前才緊急煞住步伐的高大駿馬,南宮杼微笑說道。
雖然一年中待在台灣的時間不長,但愛弟心切的南宮兄姊可是不遺餘力地討自家小弟開心,特別為他保留了一匹駿馬,供他回國時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