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動作是不是像極了西施捧心的樣子?」她充滿希冀的看著他。
葉世濤很認真的想了想,非常肯定的說:「西施是美女。」但在他的心中她更美。
「東施效顰也不錯。」溫柔挺能自我安慰的。
「溫柔,你把我辛苦作的畫給燒了?」葉二公子終於回過神,神情陰鬱。
她拈起手中那張畫,輕歎,「葉二,我這是在為自己祭掃啊,你就別太吝嗇了,幾張紙而已,你也不太想我死後還跑上來找你要畫吧?」
葉二公子怔愣,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家三弟。
葉世濤的眼中閃過擔憂,但快得讓人來不及發現,「不舒服還出來,你存心不讓我好過啊!」
溫柔笑笑,神情突然有些疲累,伸手想拍開他的手,但手軟軟滑落,人也昏了過去,連唇畔的笑意都還來不及淡去。
「柔兒……」葉世濤將她攬入懷中,低垂眼瞼隱藏起他刻骨的痛。他懂,她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努力營造著屬於她的歡笑聲。
「三弟,是什麼?」葉二公子知道他懂。
「七日情。」葉世濤冷淡的回答。
葉二公子聞言,神色違變。
七日溫情默默許,來日招魂不留情。
七日情一旦發作,只有七日可活,身體一日較一日虛弱,直至七日正午,魂歸離恨天。
小楠恍若被悶雷劈中,身體顫抖得差點站不住腳,眼中的淚紛墜如花。
「小姐——」千言萬語梗在喉中,憤怒湧上心田。
「又是她?」葉二公子抿緊唇。那個女人究竟想把三弟逼到什麼程度才肯罷手?這歹毒至極的七日情,她居然一再用在跟三弟走得近的女人身上!只是,這一回,怕是很難善了,三弟深愛著溫柔啊!
跌跌撞撞的奔出花園,小楠像瘋了一樣的離去。
富貴山莊有條河流經,山莊巧妙地將河水寓於山莊秀色之內,漿洗、清理皆在下游,即離莊門不遠的五丈之內。
臨水的一處岩石上,斜坐著一名女子,陽光將她的長髮照耀得油亮迷人,水眸望著水面上映出的瑰麗景致,她像癡了一樣。
身後雜沓的腳步讓她轉過臉來,那是一張艷光四射,魅力無法擋的臉。秋水為姿,冰肌為骨,遠山為眉,桃花敷面,琉璃為眼,編貝為齒,硃砂描唇。端是千般妖嬈,萬般風情,得此女子一笑,縱使傾國亦無妨。
「你為什麼騙我,那明明是七日情,你卻說那不是。」小楠臉色慘白,憤怒的瞪著那美得不真實的女子。
「若不這樣說,你肯幫我下毒嗎?」就連聲音都美妙得像黃鶯在啼,她似乎得到上天的全部眷戀,可是這般歹毒的心腸,卻也讓人作嘔!
「小姐人那麼好,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她死?」小楠握拳咆哮,憤怒之下連聲音都忘記要壓抑。
明眸流盼,一絲怨毒閃過,「葉三少是屬於我的,誰也別想把他搶走。況且,小楠,我才是你的主子吧!」
「不——」小楠悲憤的仰天長嘯,「你不配當我的主子,我寧願自己從來沒有被你救過。」
「你找死。」纖纖玉指剎那間幻化出層層疊疊的影,就像千手觀音張開的千條手臂。
一道劍光插入幻影,淡淡的血腥飄散。
美麗女子嫣然一笑,姿態嫵媚的歪坐在石上,柔情萬種地道:「三少,你終於來見我了。」可當目光觸及被他抱在懷裡的人時,陡地變得森寒入骨,陰狠無情。
葉世濤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只是想來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
「有沒有解藥?」
「如果你肯對我有一點點的憐惜,又何至於有今日?」怨毒的看著他俊美的臉,指甲嵌入肉中卻不知疼。
「如果你不是一直這般自以為是、毒辣殘忍,或許我可以當你是朋友。」他句句帶冰,字字含仇。
她狂笑,美麗的臉扭曲變形,宛若夜叉般的恐怖,「葉三少,你現在後侮痛苦吧?瞧瞧你懷裡的那個醜八怪,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卻毫無辦法。我所經歷過的,我要你加倍的嘗,加倍的痛。」風吹起女子的長髮,飛揚的髮絲散落在她臉上,益發顯得猙獰可怖。
「醜八怪?」咬牙切齒的聲音,即使很低很弱,但絕對不會讓人忽略她話中的憤怒。
葉世濤欣喜的看著溫柔慢慢睜開眼睛,眼中閃耀著他所熟悉的晶亮光彩。
「麻煩您老人家馬上去找面鏡子,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頭野獸,如果不是,我把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就憑你這副尊容敢說我是醜八怪,你以為我是小白啊!」溫柔說得義憤填膺,激動得只差沒親手把鏡子給她捧上。
鏡子!
溫柔眨眨眼,再揉揉眼……暈!那個女人真的隨身攜帶著一面銅鏡,簡直跟白雪公主裡面的皇后有得拚,佩服、佩服。
「啊!」恐怖的叫聲讓人不掩耳都下行。
「我的髮型——」一陣手忙腳亂的亂摸,拿著一把象牙梳,女子仔細認真的梳理她烏黑亮麗的長髮。
以著崇拜的目光望著那個恢復成光彩照人、絕代妖姬的女人,溫柔以肘撞了下抱著她的人,非常小聲地道:「痞子葉,說實話,擁有這樣的愛慕者,你簡直太值得同情了,跟你對我的種種無禮行為此起來,我覺得你絕對是君子的最佳典範。」
「柔兒,有哪裡不舒服嗎?」他現在只關心她的身體。
「嗯,還好,除了被你抱著外,我覺得一切都好。」
葉世濤朝天吐出一口氣。他上輩子到底做錯什麼?被白夢離這樣瘋子似的女人愛著,自己還自討苦吃愛上溫柔這樣讓人想瘋了的女人。
「你們告別完了沒有?你七日情提前發作,屬於你的日子並不多了,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白夢離儀態萬千的說,梳頭的動作未曾停過,看上去就是位有修養、有氣質的絕世無敵大美人。
「有啊,當然有。」溫柔的口氣是熱切的,熱切到讓從容梳頭的白夢離莫名覺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