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自若的坐到床上,與她靠一起,引得溫柔向他投以不滿的瞪視,「痞子葉,你太過分了,現在大家都挑明了,你還敢無視男女之別?」欺侮她打不過他啊!
「反正傳出去,結果都一樣。」他無聽謂的聳聳肩,還很囂張的除鞋上床。
嘴角抽搐,手指發抖,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罵眼前這個一臉登徒子表情的男人,「你……你……」
「我認床,不睡這裡,會和你一樣睡不著。」他的理由光明正大。
溫柔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外走。反正她認床,橫豎是睡不著了,就到外面睡軟榻吧!不是自己的地盤總是比較吃虧,她倒了八輩子楣才會遇到這樣一個毫無風度的痞子。
盤腿坐在軟榻上,回想著以往種種,她沮喪到極點。這裡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父母兄長……總之她熟悉的一切都沒有,只有一個令人厭惡的痞子。
直到一聲輕輕的喟歎響起,她才陡然發現不知何時葉世濤又走出臥房,倚在與外間相通的雕欄上盯著自己。
「我突然發現你不睡,我也很難入眠。」他搖頭輕歎,移步走向她,坐到她的身旁,「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有。」她一本正經的說:「請你離我遠一點。」
他困惑的摩挲著下巴,「我很討人厭嗎?」
「正確的說,是非常不討我喜歡。」尤其他極有可能是她來到這裡的原因,這讓她鬱悶無限加倍。她的命定之人真的很不得她的心哪,是不是上面的人搞錯了?她懷疑,非常懷疑,上面的某些人會不會像西方的邱比特一樣,多是些深度近視的人?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拋開心頭的鬱悶,溫柔打起精神。現在首先要確定葉三少爺要留客到幾時。
「為什麼那麼想離開?」葉世濤輕輕蹙起眉頭,不太喜歡一直聽到她要離開的話語,就像有人要把他心中的一角挖走一樣。
「這裡不是我家。」悶悶的回應,她家裡沒有像他這樣的痞子,她大哥好溫柔好體貼。
「你家在哪裡?」如果他的記憶沒錯的話,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樣奇異的出場想忘掉很難。一個大活人從白雲深處摔下來,怎麼說都是件詭譎的事。而她掉到他葉家的地盤上,還是他葉三少的身上,他寧願相信這是上天的暗示。
小臉埋入雙掌中,感覺特別無力,「在很遠的地方。」遠到沒有一種交通工具能到達。
「你很想回去?」他問得很小心,感覺自己的心有些緊張。
「回去?」溫柔抬起臉,有些怨恨地道:「我想我恐怕回不去了。」
心莫名的放鬆,俊臉浮上一抹淡淡的笑,「那就努力在這裡生活下去吧,葉家很不錯的。」
「我就算得在這裡生活,你放心,也絕對不會在你們葉家。」天命?哈,去他的天命,如果她上輩子真是什麼見鬼的仙人,恐怕也是被人陷害下凡的。
這麼多年始終有一個很模糊的夢境困擾著她,在一個白霧繚繞的地方,有個人從背後踹了她一腳。
「話何必說得太滿?」他笑,眸底的笑意淡去。
懶得理他,她鬱悶到實在沒多餘的力氣去揣測身邊人的心思。
*** *** ***
什麼時候有睡意,又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溫柔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像突然間就陷入黑甜鄉里,然後一覺到天亮。
「三少,您還有什麼吩咐?」軟噥的嗓音,就像細雨紛飛的江南那一彎水月,讓溫柔的心也跟著多情起來。
「下去吧,沒事不要讓人上來打擾。」爽朗的聲音中隱約有一種淡淡的疏離。這個人一定是表面熱情,其實心防極重的人,換言之就是挺假仙的一個人。
「奴婢告退。」溫軟的嗓音伴隨著輕巧的腳步聲消退。
葉世濤站在床前俯視著宛如嬰兒般熟睡的臉龐,紅潤的嘴唇透著無聲的誘惑,引誘著他人一親芳澤。
努力將目光從溫柔的唇上移開,視線落在她露在絲被外的左臂,衣袖因睡姿而撩至手肘,露出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他的手像有自主意識般撫上那觸感如絲般光滑的手臂,體內湧起一股奔騰的熱血,讓他差點就撲到睡得毫無防備的人身上去,如果不是他手下的胳膊動了下的話。
溫柔睜開迷茫雙眼,一時有種回不過神的感覺——古色古香的傢俱,古色古香的房間,古色古香的一個男人!
瞬間她想起了一切,她如今是在古代這個站在床前看著自己的男人是那個讓她直想躲到天邊去的痞子葉,而且他的手還放在……
「你做什麼?」磨牙。
「幫你把袖子放下來。」葉世濤說得面不紅氣不喘,活像真的一樣,即使他真正想做的是把那件礙眼的中衣剝掉。
「痞子葉,你就不能拿出男人的風度嗎?好歹顧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你這樣理所當然的站在一個姑娘家的床前,然後堂而皇之的看著她,你認為她會作何感想?」她是挺想拿把刀,把他剁得碎碎的扔去餵狗。
葉世濤頗為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揚起一雙好看的劍眉,俯下身子,輕輕柔柔,又有些曖昧地說:「通常這樣的情況出現,床上的姑娘都是一副含羞帶怯,乍驚還喜的表情,而且還會說出類似默許的話來。」
黑線!「自戀的人我見多了,但像你這麼自戀兼變態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失敬失敬。」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抱拳,目中儘是不屑。
「好說好說。」他面不改色的回禮,撩袍坐至床邊,努力壓制想欺身上床的衝動,他放在外側的手緊握,任憑指甲刺痛自己。
「痞子葉,你欠扁啊!」她噴火的眸子幾乎要在他身上灼燒出兩個大洞。
葉世濤對她的憤怒尖叫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著,「這樣吧,為了表示你對我收留你的感謝之情,幫我一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