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我的未婚妻感激您對我的照顧!」姬子夏咬牙切齒地說道。
「慢著──」
明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們,皇甫昊天一把扣住姬子夏的手腕,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拉,正巧將她納入懷裡,擺弄成十足佔有的姿態。
「這是我方才從林兄那裡得到的象牙手環,妳掛著──」皇甫昊天從腰間掏出一隻膩滑透光、色如美膚的象牙手環,滑入姬子夏冰冷皓腕間。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包括姬子夏在內。
「我不要這東西,我又不是娘兒們。」姬子夏火眸怒視著皇甫昊天,伸手就要褪下鐲子。
明明都約定好了,絕不拆穿她的女兒身,怎麼他今兒個處處都在留破綻?
皇甫昊天舉高她月光般盈亮的右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妳這雙雪白剔透的玉掌,可比任何一個姑娘都來得動人。」
「莊主可知我手上的這只象牙玉鐲,又稱之為血牙。若要取得此種血牙,必得活生生鋸下象牙。象牙鑲於大象腦中,此種取牙手法殘忍無比,大象必死無疑。在下懇請莊主萬萬勿助長此種買賣之風。」姬子夏凜著臉,口氣益發地嚴厲了。
「既然姬管事如此慈悲心腸,那我們就來個眼不見為淨──」皇甫昊天眸中厲光一閃,手掌一使勁,便卸下她的鐲子,直接把象牙手環扔進河裡。
「莊主,你不要那手環便給我哪!」
「唉唷,那值一棟屋樓啊!」
舞伎與李五兒同時飛撲到船邊,只是,黑壓壓的一片河面上,哪還有半點象牙玉鐲的影子。
姬子夏沒回頭去瞧那只鐲子蹤影,她看著皇甫昊天那雙想撕裂她的冷厲雙眸,重重咬住唇,硬忍住一個冷顫。
她後退一步,也不說告退,飛快地轉身回到艙房裡。
她不敢讓自己多想,只是簡單收拾了些枕被、包袱後,便又走出了船艙。
怎麼所有人都還站在原地?
姬子夏一怔,心虛地將枕被、包袱往身後一擱。
皇甫昊天一雙黑眸,冷冷地盯著她,那股陰狠勁像是要捅她一刀般的陰狠。
姬子夏佯裝未見到他的注目,硬著頭皮逕自走到李五兒身邊。
「五兒,我今兒個到你們那兒和你們擠一晚。」姬子夏低聲說道。
「當然沒……」李五兒的話被打斷了。
「誰准妳去那裡了!」
皇甫昊天一腳踹向甲板上的一張椅子,烏木椅被踹得四分五裂,舞伎尖叫著閃躲著木頭碎片。
姬子夏眼也不眨地站在原地,感覺有一道木屑飛過她頰邊,刮出一絲灼熱的痛。
「誰准妳去五兒那裡了?說啊!」皇甫昊天嚴聲問道。
「莊主今晚有美姬相伴,小的留在艙房裡,只是壞了莊主興致。」姬子夏一拱手,以禮儀來拉開彼此距離。
皇甫昊天瞪著她毫不在意的臉龐,心火更熾。她要他去找別的女人,他偏偏就不如她意!
「我要的美姬只有一個。」皇甫昊天盯住姬子夏的臉,眼神與話一般露骨。
「小的祝福那位姑娘。」
姬子夏淡淡說完,沒睬人,繼續走向李五兒的艙房。
「啊!」
姬子夏聽見身後傳來歌伎的尖叫聲,腳步一頓,一陣狂風便捲住她的身子。
在她還來不及多想之前,整個人便被皇甫昊天打橫抱起,強擁入主艙房裡。
第八章
艙門被重重關上。
姬子夏還未回過神,整個人已被皇甫昊天不留情地甩至床榻上。
痛!姬子夏悶哼了一聲,摀住被撞痛的肩膀。
她抬頭瞪他,卻被他嚴厲神色所驚。
皇甫昊天矗立在榻邊,狠狠地瞪著她。他額上青筋鼓動著,他頸顎間肌肉緊繃著,他看來像是隨時要飛撲而上似的。
不過,姬子夏的神色並沒有比他好看多少。
她扶著牆,驀坐起身,忍無可忍地對他低吼出聲:「你怎麼能在外人面前抱起我,我還是男子身份,旁人會如何看我?」
「我高興做什麼便做什麼!」他眼冒火光。
姬子夏側身要下榻,皇甫昊天卻擋在她面前,硬是不讓她離開。
「你承諾過不揭穿我的身份。」她氣得連胸口都起伏不已。
「我揭穿了嗎?」
「你!」姬子夏牙根咬成死緊,手掌緊握成拳。
他的舉動比不揭穿更糟糕,現在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兩人有斷袖之癖了。
「我的處境已經夠身不由己了,能不能請『莊主』不要再使我的處境維艱了。」她凜著聲,咬牙切齒說道。
「好一句身不由己!」皇甫昊天的大掌憤怒地扣住她的下顎,氣到連絞紅了她白皙肌理,都還猶未知覺。「妳就是希望我快快到別的女人身邊,讓妳落得輕鬆,對吧!」
「對。」姬子夏冷聲說道,局外人般的漠然。
皇甫昊天胸腹一縮,被她的話狠狠擊上一拳。
兩人怒目對峙著,沒有人認輸地別開眼,眼神較勁般地凌厲。
姬子夏瞪著他,惱他冷血無情。當了他的女人,不以他為天,他便恨得像是要將人刨骨噬血一般,簡直自私到極點。
皇甫昊天瞪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能輕易地就教他的情緒失控。他的喜怒哀樂全被套上了繩,她隨手拉一下,他便要隨之起舞。
她何來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的人是他!
皇甫昊天一驚,後背冒出冷汗涔涔。
「究竟要我做什麼,妳才肯順我的心意?」皇甫昊天嗄聲逼問道。
「我不要你做什麼,最好你什麼也別做!」
「該死的妳──」皇甫昊天大掌霍地扯住榻邊的紗幔,狠狠扯了下來。
紗幔落了一地,一旁燭芯因之左右搖晃著,艙內於是又明又暗地詭異了起來。
姬子夏瞪著落於地上的殘破紗幔,硬是不抬頭看他。
他現下所表現出之在意,純粹是因為得不到在作祟罷了。她不稀罕,也不會因此而動搖的!
姬子夏握緊拳頭,掩住心頭那股刺心的痛。
「不如請莊主好心告訴我,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我若是辦不到,便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她的聲音冷得近乎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