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所有的妳。」皇甫昊天驀然挑起她的下顎,望入她的眼裡。
「恕難從命。」她下顎一仰,揮開他的手,眸光不馴地瞪著他。
皇甫昊天微瞇起眼,低頭用唇懲罰了她。
「唔……」姬子夏被皇甫昊天的唇撞痛,整個人也被他頎長身材壓回堅硬榻上。一陣劇疼襲上她的後背,她張口倒抽了一口氣。
他的吻便如此堂而皇之地探入她的唇間,勾住她的舌,與之激烈糾纏。
姬子夏睜大著眼,不想自己總被他勾起情慾,她痛恨這種沈淪在他懷裡、失去自己的感覺。
可當他灼熱的吻太富經驗地纏繞著她的唇舌,當他火熱的大掌肆無忌憚地撫弄過她全身的敏感,當他的舌尖心機用盡地讓她無法遏止地嬌吟出聲時,姬子夏發現她所謂的堅持,完全不經一擊……
歡愛之後,姬子夏倦得頭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皇甫昊天拿起一方白巾,拭去她額上的細汗。
他無聲地下床,從她的包袱裡拿出那只她用來服用防止受孕的石綠藥瓶,接著從自己的行李箱篋裡拿出另一瓶藥,低頭將那兩瓶的藥散對調後,才又將她的石綠藥瓶擺回她的包袱裡。
在她開始服用防止受孕藥散的第一日,他便掇了些藥粉,讓大夫調製了這瓶與她的藥散味道相似,但功用絕對不大相同的助孕之藥。
當初的動機,他也說不清是憤怒抑或佔有,他只知道他不許只有她一人隨心所欲,他更不信真沒法子拴住她的心。
拿有身孕之事當成籌碼或許卑劣,但他是商人,能達到目的,方是最重要之事。
姬子夏之於他,絕計不只是一時貪歡的意義。有了她之後,他這才識得女人除了在床笫之外,還有其他更讓人動心之處。
她和他可以徹夜長談,卻不使他生倦。她可以靜靜陪在他身邊,卻不使他覺得無趣。她的一個笑顏,能讓他挖心掏肺。她讓他在面對其他女子時,總是情不自禁地更體會她的聰黠!
皇甫昊天走回榻上,凝望她披散在枕間的烏絲,盯緊她那張倔強小臉,歎了口氣。
「女子就該有個女子模樣,妳怎麼老是讓人牽腸掛肚呢?」說完,皇甫昊天自個兒先低笑了起來。
罷了,她若是尋常女子,也沒法子撩亂他這麼多心思了。
美貌不過是層皮相,她對了他的脾胃,這點方是最要緊之事哪。
現在,就等著她有了身孕,放棄所謂的尊嚴,心甘情願地走入他懷裡哪……
*** *** ***
幾日後,到了密州。
皇甫昊天和姬子夏才下船,此地皇甫莊院的朱管事和車馬早已候於一旁。
朱管事向皇甫昊天報訊道,說是那位與姬子夏擁有同樣繡著船舶荷包的君姑娘早已等候多時。
「那我們快些上路吧。」姬子夏心兒狂跳,只急著要趕去緋雪身邊。
「急什麼?先用膳。」皇甫昊天沒準,他不願她這般閃亮眼神是為著另一個人。
「您慢慢用膳,我先趕去君姑娘家。」姬子夏壓根兒不理會他。
朱管事睜大眼,不敢相信怎麼有人敢對莊主說話如此不客氣。皇甫家的人都曉得,年輕莊主雖是笑容可掬,性子卻頗是古怪,從不許任何人說話僭越到他頭上。
皇甫昊天沈聲說道:「傍晚時分,『你』一個大男人到君姑娘家,萬一那人不是妳妹子,妳以為尋常人家會讓妳入門見一個姑娘嗎?」
姬子夏沈吟了一會兒,這才不情願地點了頭。轉而對著朱管事問:「那位君姑娘看起來如何?她好嗎?」
「圓圓胖胖的,看起來極有福相。」朱管事好奇地看著這個臉貌清麗動人,身著男裝的姬管事。
「圓圓胖胖?」姬子夏蹙著眉,心微涼了些。
緋雪素有心疾,向來清瘦如柳,她實在想不出緋雪發胖的樣子。
莫非這位君姑娘,不是緋雪?
姬子夏歎了口氣,頹下了肩。唉,姊妹分散了十年,相聚又豈是如此容易之事。
「朱管事,不如你以皇甫商行名義邀那君姑娘明日早上至別院一會。」皇甫昊天一手置於姬子夏肩上,不許她多言。「明日一早,妳們可以有更多時間慢慢聊。妳現下先給我好好吃飽再上路,路上也可順便打個盹,妳昨晚根本沒睡好。」
皇甫昊天的眼神,露骨地連姬子夏都不敢看。而一旁的朱管事與李五兒,早已傻眼成了兩尊木頭人了。
姬子夏辣紅臉,又羞又瞋地飛快瞪了皇甫昊天一眼。
也不想想她沒睡好,是誰折騰的!
那日在船上大吵一架之後,也不知道他是發了什麼蠻,每夜總要惹得人好幾回自睡夢中醒來與他纏綿,累得她午間若不小憩一會兒,就連站著也會不小心倚在他身邊打起盹來。
「妳發什麼愣,別曬著了。」皇甫昊天笑著拉過姬子夏站到他身側陰涼處,舉臂替她擋去傍晚微有燥熱的火陽。
這下子「她」甭做人了!姬子夏的下顎直接縮入胸前,再也不敢抬頭。
李五兒的目光黏在莊主寵溺人的姿態上,根本拔不開。「花月樓」那些姑娘要是看到容易不耐煩的莊主也有這麼體貼的一面,鐵定會想跳河!
「五兒,你發傻了嗎?還不快點指揮人把行李裝上車。」皇甫昊天低喝了一聲。
「爺,咱們還是去『醉月樓』嗎?」和皇甫昊天來過密州幾回的李五兒邊往前走,邊問道。
「當然是去『醉月樓』。」皇甫昊天舉起袖子拭著姬子夏額上的汗。「妳該嘗嘗他們的群仙羹,又酸又甜又嗆又辣的……」
姬子夏悄悄重擰了皇甫昊天一下,看他痛得縮了下身子,這才稍稍得到了些報復快意。
他根本是故意的!他存心要她受不住旁人曖昧眼光,主動恢復為女兒身。
「小五哥,我來幫你的忙。」朱管事趕到李五兒身邊後,壓低聲音問道:「那姬管事究竟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