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你怎麼會知道?」東門夫人非常吃驚,看向丈夫。
東門老爺連忙澄清,「我沒有說。」
「是我自己聽到的。」
「怎麼可能?!這事只有我和你娘知道啊。」這是他們夫妻的秘密。
東門羽回憶,「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貪玩而掉入蓮花池裡,病得很嚴重,所有的人都說我活不了,但是爹娘還是不放棄我,日夜輪流照顧我,娘更跪在佛祖面前起誓,只要我能平安度過生死關頭,東門府願意佈施萬斤米糧給窮苦百姓為我積德。
「一晚,半睡半醒的我被哭泣聲吵醒,是娘在哭,伏在床旁哭得哀傷,我聽到娘邊哭邊說,她用了那麼多心力,為何我還沒有轉好?難道命運真的注定他們夫婦倆要孤單過一生,就算是撿來的孩子老天爺也不准他們養大嗎?爹則是難過的在一旁安慰娘,後來我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總算爹娘不屈不撓的堅持救活了我,我康復了,只是回想起那晚的事,我才明白我不是爹娘親生的孩子。但是,那又如何?爹娘寵我、愛我的心遠勝過一般的父母,我從不為自己是棄兒而傷心難過,我有爹娘疼就夠了。」她一手摟著爹,一手攬著娘,一家三口比起真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還要親密。
「羽兒。」
「娘的寶貝。」
東門老爺、夫人激動不已,緊擁著寶貝女兒。有女若此,夫復何求。
東門羽享受爹娘的疼愛,同時斜睨著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若有人來就是為了爆料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孩子,這已經是舊聞,可以將人趕出門了。」
「大膽……」
男子連忙舉手阻止護衛的喝斥,「若我是來告訴你,你非但不是棄兒,朝廷還派了大批人員尋找你,從你失蹤的那時起到現在,從不曾停過,你信是不信?」
「那只能說朝廷用的人能力真差。」
「羽兒,別胡說。」東門老爺輕斥。
男子哈哈大笑,「說得好,我下回用人時會好好看清楚。」
他的話裡露出了端倪,東門羽開門見山的問:「你到底是誰?」
男子收斂笑容,正色的說:「知道我的身份之前,有一個故事我想讓你先知道。赫連夫人是太子的奶娘,仁愛慈祥,對太子的關照可說是無微不至,十八年前宮廷裡的一場兵變,奶娘為了保護幼主,拿她的四名子女做餌,由侍衛抱出宮,引開叛賊,沒想到這四名子女卻失蹤了,下落不明。
「皇上感念奶娘的仁義,賜封她為赫連夫人,賜宮殿一座,失聯的四名子女分別賜與王爺、公主名號,但這無法彌補奶娘失去子女的椎心之痛。太子見奶娘鬱鬱寡歡,所以貼出了皇榜找尋四名子女,他們的共同特徵便是配戴玉珮,由太子繪下玉珮的樣式當找人憑證。」
男子一個手勢,一張皇榜由護衛交給東門羽。
東門羽打開對折的皇榜,赫然看到自己的隨身玉珮就繪在皇榜上,靈光一閃,她想到了紅袖招的廖老闆,她知道這男人為何會找上門來了。
「只憑著一塊玉珮,你就確定自己找對人了?」她冷靜的反問。
「當然不止如此,我自有驗證的方法,你現在對我的身份不好奇了?」男子又恢復了笑容。
「你就是當今的太子,聽了那麼多還猜不出來就太笨了。」東門羽挺直身子,沒有行禮叩首的打算。
「哈,聰明,也有好膽識,你願意驗明正身了嗎?」
太子這麼一問,東門羽感到爹娘的身子一僵,握住自己的手也變得更加用力,她稍一思索就明白爹娘在擔心什麼,宮門一進深似海,要再相見難如登天。
「赫連夫人找回了幾個孩子?」她問。
「一個,大哥赫連吉。」
東門羽微微垂頭,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曾嬿,為東門小姐驗明正身。」太子吩咐。
「遵命。」女護衛拱手。
「慢著,總要讓我知道是要驗什麼吧。」
太子看她一眼,「在如公主的腰際有一個蝴蝶胎記,顏色如血,就是證明。」
東門夫人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雙手摀住了唇,也掩住了嗚咽。
東門羽用力的握住母親的手,微微一笑讓她安心,然後面對太子,語氣清晰的說:「我想殿下找錯人了,我身上並沒有胎記。」
東門夫婦滿臉驚訝的愣在當場,你看我、我看你,唯一有的感覺是她的小手緊緊握住他們夫婦的手。
出乎預料的答案讓太子擰眉,「你身上沒有胎記?」
「我沒有任何的胎記,殿下真的找錯人了。」東門羽再明白的說一次。
「我不相信。」太子直接反駁。
「殿下,我承認,馬上就多了公主的頭銜,身價不可同日而語,我為何要推諉?因為我真的不是,與其讓別人檢查出來,不如自己承認,我並不是如公主。」東門羽說得斬釘截鐵。
「你身上怎麼會有玉珮?」
「玉珮是我娘在市集買的,娘,對不對?」她望向東門夫人。
東門夫人壓下滿心的不安波濤,點了點頭。
「若這是屬於如公主的東西,那該物歸原主。」東門羽拿下玉珮,走到太子面前,遞出玉珮。
看著一臉不在乎的她,這不是他認為應該有的反應,眼睛看向東門老爺,「東門老爺,令千金身上真的沒有胎記?」
東門老爺有點心虛的看了看夫人和東門羽,在東門羽的示意下點點頭,「呃,對……對……」
東門老爺不自然的回應更印證了他的想法,這其中必有蹊蹺,太子淡淡一笑,「這塊玉珮既然跟了你這麼久,你就留著吧,如公主的事我會再查清楚,叨擾了,告辭。」
「不敢,殿下大駕光臨是東門府的榮幸,老夫恭送殿下。」東門老爺恭敬的送太子離開。
太子一離開,東門夫人立刻抓著東門羽的手臂,「羽兒,你明明就是如公主,為什麼要否認?」
「娘,你和爹只有我一個女兒,我若離開,你們兩人一定很寂寞,我怎麼能走呢?」東門羽看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