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伯。」閻瀟寒打斷他,「我要她住在蝴蝶夫人房。」
「但……」
「嗯?」閻瀟寒濃眉一挑,項伯立刻不敢再說下去。
「是……」項伯知道閻瀟寒不容人反對他的話,只好遵照命令,提著行李往古堡最高貴,緊鄰著主人房的蝴蝶夫人房去。
走進大門時,他忍不住又看了眼那個還在花園中的纖細身影。那女人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對女人一向沒興趣,甚至反對小少爺這麼早結婚的二少爺,會這麼禮遇她呢?
蝴蝶夫人房一向不讓外人住的,通常只有老夫人來時才會給她使用的啊!而且,二少爺不是反對那女人嫁入閻家嗎?怎麼現在會給她住蝴蝶夫人房呢?
真是太詭異了!
*** *** ***
閻瀟寒走向花園中的藍紛蔚。
這一刻的她,跟之前在機場、在車上的她幾乎不一樣,沒有了千金大小姐的貴氣,自在快樂得就像在初春晨霧中出現的精靈,是那般地清新、美好。
她之前大部分的表現,和此刻的她差異極大,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她就算不是騙子,一定也有許多刻意掩飾的事情。
他讓她去住蝴蝶夫人房,為的就是挖掘她隱藏著的真面目,唯有住在他隔壁,他才會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像她所說的,是如此深愛著洛齊,絕對不會背叛他。
「這裡很美吧?」
「嗯!太棒了,真羨慕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她回眸,快活的神情顯示她真的喜歡這裡的景致。
「洛齊也住這裡,不過婚後……我想你們會想搬出去住。」他邊說邊審視她臉上的神情。
她那原本因為興奮而發光的雙眼,突然出現一抹警覺,她轉向他,用優雅的語氣回答:「當然,我跟洛齊討論過了,結婚後,他想要搬去西岸,不過他有說過,當我們來紐約時,你不會介意讓我們來這裡住。」
「很好的答案。」
她臉上的微笑稍微一僵,「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是個完美到我無法挑剔的答案。」
她望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慢慢地露出略顯傲慢的神情,「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在哪嗎?」
「毛病?」他神情深沉的看著她,她的反應既真又假,「真」是對他有成見,「假」是她在舉手投足間,故意表現出來的嬌貴之氣。
「沒錯!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相信任何人,以為天底下的未婚妻,都是別的男人手指頭一勾,就會跟著其他人跑。」
她就是忍不住想踩他的痛處,怎麼樣?咬她啊!哼!
「……」他瞪她。
「我沒暗示任何事喔!」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著。
「你是明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難道要怪說者嗎?」
「不該怪說者,不過……」他看著仍有所懷疑的她,莫名地竟升起了一股衝動,說出了幾乎沒人知道的事實:「我沒愛過她。」
「既然不該怪說者,那我當然……你說什麼!?」她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他沒愛過他那個被拐跑的未婚妻——蘇菲·羅倫?
這怎麼可能!?
閻洛齊明明說,他二哥這麼多年來只跟女人維持著不上檯面的風流韻事,就是因為當年被傷得太重,所以打死也不要戀愛跟婚姻。
他看著她那張詫異的臉蛋與眼底對他的好奇,靈機一動,於是微微一笑,他打算用各種可能的手段,來引出她的真面目,即使勾引她背叛洛齊,也無所謂。如果她本來就不愛洛齊,這反而是拯救了洛齊。
「所以我也是會信任人的,只要對方值得我信任。我能信任你嗎?你想聽我那一段往事嗎?」他以著叫人迷失的魔魅醇嗓誘惑著她。
微風徐來,吹落枯葉,葉子輕輕飄飄,落在她的髮梢。
「那是一段幾乎沒有人知道的過去……」
他邊說邊拿開飄落在她髮梢的樹葉,大掌的溫暖,在紐約三月的冷天裡,透過她的臉頰,撞進她心裡。
「不……」她忍不住退後了一步,打斷他要說下去的意圖。
眼前的他,是這麼地高大英俊,那神秘優雅的微笑,又是這麼地動人心弦,這一景、這一幕,既陌生又熟悉,宛如曾經在某個美麗的夢境中出現過,莫名地叫她……害怕。
「不?為什麼?紛蔚。」
他看著她那迷濛的美眸、因天冷而顯得紅撲撲的粉臉、俏麗的小鼻子、誘人的柔唇……突然間,他的心臟不受克制地怦跳起亙古流傳的激烈節奏。
他見過太多比她美上數倍的佳麗,可是卻沒哪個女人比她此刻的迷惘神情更動人。
他有種奇怪的熟悉感,是不是在久遠久遠以前,他曾經認識過她,見過眼前的這一幕?
還有,她為何要用那種誘人的迷惘神情看著他?這一瞬間,他彷彿感覺到她跟他的心跳一起混亂了。
「因為……那是你的私事、你們家的事。」在理智邊緣,她拚命叫自己狂亂的心穩定下來,才終於能正常說話了。
「但你也快要成為家人了,不是嗎?」他凝視著她,眼神深沉而柔和。
「是沒錯,所以我更該尊重你這個未來的二哥了,不是嗎?」她差點就要溺死在他過人的男性魅力中,幸好她及時想起閻洛齊要付的那筆大錢,幸好她沒忘記心機美人社的重要社訓——錢比男人還重要!
聽到她略帶譏諷的話語,他濃眉皺了下,「多瞭解未來的家人不好嗎?」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純聊天,我很歡迎,但我不喜歡你對我的試探。」犀利回答的底下,是她無法平息的紊亂心跳。
她其實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他說沒愛過那個背叛他的女人,因為閻洛齊明明說他當時重傷到倒地不起的地步。
「試探?我很抱歉讓你這麼想,只是看你這麼喜歡這片景致,讓我回想到當初看到這房子的感動,也許是這個原因,我才會衝動地想要跟你分享我心中的秘密。」說完這段話,閻瀟寒突然發現這不是借口,而是他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