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他只是想引誘她而已啊!為什麼會忍不住跟她說真心話呢?
「是嗎?」她有點懷疑。
「看看,現在不信任人的是誰了?」他取笑她。
她臉一紅,立刻抗議:「那是因為我覺得你不相信我啊!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假裝想跟我熟悉呢?就算我跟你將成為家人,你其實也可以不用跟我太熟悉,對吧?」
「是沒錯。」
他發現自己莫名有點討厭「成為家人」這句話。
她將會成為洛齊的妻子嗎?不!他不希望她屬於洛齊……咦?他有點錯愕於腦中的念頭。
他是不是弄錯了?他只是要揭穿她那彷彿在演戲的假面具,弄清她接近洛齊的真正意圖而已,怎麼會……
他到底在想什麼?太詭異了!
「既然沒錯,那請容我告退了,坐這麼久的飛機,我想休息一下,我剛才看到的那位老伯伯,是你的管家嗎?」
為什麼明知道他在懷疑她、想測試她,還故意露出誘人的微笑,她那不聽話的心臟,卻還是會笨笨地上當,亂了節奏呢?
「沒錯,他叫項伯,你會住在……」
「謝謝!」她匆匆說完話,就衝向古堡大門。那裡,項伯的身影又出現了。
她現在一心只想快點逃離他的魅力圈。
閻瀟寒望著她跑向項伯,然後跟在項伯身後進屋,竟令他非常失望,而他的失望不是因為沒誘出她的真面目,而是……他沒誘惑成功,沒享受到那動人的紅唇。
天,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之所以誘惑她是為了要揭穿她,絕對不是……絕對不是他真的想誘惑她!
*** *** ***
來到這裡第一頓正式的晚餐,是主人的要求,客隨主便,藍紛蔚當然不好意思拒絕。
只是,她沒想到餐廳竟然這麼難找。
過了七點又五分,她才找到那個古老的美麗餐廳。
大橡木餐桌上點著浪漫的燭光,加上不知從哪來的光源,暖暖黃黃照亮了整個挑高快兩層樓的大餐廳。
地板上跟天花板上,都有精緻絕美的彩繪,住在這種到處是歷史跟藝術的地方,正常人怎麼吃得消呢?
不過,她沒忘記自己身為富家千金該有的嬌貴,所以,她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向那張可坐十多個人的超級大餐桌。
餐桌只有他坐的那一側,有鋪著典雅餐巾及全套的高級銀製餐具,於是她走向他。
「讓你久等了。」
看他穿著簡單的深藍色襯衫與黑色西裝褲,她不覺皺眉,知道自己穿得太過隆重了。
「還好,該抱歉的是我。」
他起身,優雅地一如英國紳士,拉開雕花古董椅,請她入座,同時看著她的一雙黑眸,也毫不掩飾地閃著讚揚的光芒。
她穿著蕾絲高領的絲質襯衫,配上優雅的長裙,活像從中世紀走出來的老處女,跟這古堡挺配的。
不過她不知道,她這種意圖保守的裝扮,配上她那嬌俏的臉龐與靈活的晶眸,讓她看起來簡直就像嬌小版的奧黛麗赫本。
那米白色的貼身絲質襯衫,將她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胸部曲線,襯得更加嬌美動人。
他深邃的黑眸裡,閃出了連自己也沒察覺的炙熱光芒。
「這古堡實在是很大,我差點迷路了。」她解釋著遲到的原因。
「所以我說該抱歉的是我。」
「嗯?我不太懂。」
「我剛才離開房問時,看你走錯走廊,我應該叫住你的,但我以為你只是想多逛點地方。」
她瞇起眼,「離開房間?」
她記得她房間外的那條長廊上,只有三個門,一個是她房間,一個是盡頭的書房,另外一個門……難道不是客房嗎?
她沒記錯的話,自己的房間有個漂亮的雕花門,是通往隔壁的那個房間。那時候她還想說這古堡蓋得真誇張,不但客人住的房間豪華得不像話,就連客房跟客房之間都相通,是為了要方便客人在半夜互通款曲嗎?
不過,現在聽到他這樣說,她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抱歉,我不太懂,請問你的意思是……」
「你就住在主人房的隔壁啊!項伯沒告訴你嗎?」他明知以項伯的個性,絕對不會多言,卻故作訝異地說。
接著,不等她答話,他拿起新鮮的麵包,跟裝飾得非常可愛的前菜,放到她面前,「來,吃吃看,我難得請大廚做一頓正式的餐點,他高興得不得了。」
這傢伙……還有那個客套到近乎冰冷,一路上都不作聲的管家,這兩人是怎樣?聯手來整她嗎?
她極力隱忍著不讓臉部扭曲,「你是說我住你隔壁?」
那麵包跟前菜看起來該死的好吃,可是她得小心,不能破功。
「對。」他撕了一大口外脆內軟的麵包,沾了點色澤鮮艷的紅酒田螺醬汁,往嘴裡送。
她吞了口口水,「這樣……似乎不太妥當。」她畢竟是他弟弟的「未婚妻」,不是嗎?
「古堡晚上是沒有人的,我都讓傭人們回去休息,我怕你會覺得一個人很恐怖,所以才安排你住蝴蝶夫人房去。來,我們可以用前菜了,羅南。」他邊說邊呼喚一旁的廚師上菜。
熱情的拉丁裔廚師,邊高興地用不太標準的英文跟她說著話,邊端上菜。
「我不怕黑,也不怕一個人住。」她努力保持優雅的語調,同時點頭跟廚師說謝謝,雖然她聽不太懂他那夾雜著法語的英文說些什麼,但她卻知道,她不要住在他隔壁,絕對不要!
不過……這第一道菜,鵝肝燴松露,看起來真是美味極了。
「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堅強獨立的女生。羅南說他很高興你來,同時說他那如藝術大師般的廚藝,被我壓制得無從發揮。」
「富家千金就不能堅強獨立嗎?」又來了!他對她成見為什麼這麼深?「為什麼?你平常都不吃這麼好吃的餐點嗎?」
「我很少聽到富家千金稱呼自己是富家千金的。我吃東西習慣簡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