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你這是在做什麼?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他—把推開她,認為這—切荒謬透頂,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除了讓他感到錯愕之外,還讓他覺得無聊、幼稚。
「我……我在做什麼你會不比我清楚?這麼多年,我耗盡我的青春與時間,全心投注在你一個人身上,我這麼做,難道……難道就只為了錢嗎?」她嘶吼出聲,彷彿要將多年來的不滿,一次傾洩而出。
「你是我的經紀人,不是我的愛人,這兩種身份你應該拿捏清楚,不是在得知一切完全無法盡如你意時,在這跟我雞貓子鬼叫,你懂嗎?」他倒抽口氣,只差沒拿一杯水,潑醒她的春秋大夢。
「你……你怎能說如此傷我的話?」
「我沒有傷你,是你自己被自己編織的夢所蒙蔽,傷了自己。」他指著房門,說道:「我想先休息一會兒,你出去吧!」
「祖紹,我……」
「出去!」
他指著房門,目光冷然。
一陣安靜後,米娜崩潰,嚎啕大哭,接著轉頭便跑了出去。
裴祖紹靜靜地站在空曠的房間,「米娜,別怪我,是你自己太一廂情願,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 *** ***
處理完邵可夫先生的油畫回顧展後,櫻雪連請了兩天休假。
今天,趁著天氣還算不錯,她陪同她的麻吉好友許嘉珊一起去服飾店敗家,當個超級血拚女王。
她們來到一家標榜貴死人不償命的精品店,這裡頭進的新貨和巴黎、米蘭等時尚城市,可說是同步流行。
如果不是跟老闆很熟,或是早下訂單的話,想要購得新品的可能性,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什……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
許嘉珊手裡拿著三宅一生新款,一聽完櫻雪說完前幾天所遇到的事後,上萬元的衣服差點就要掉落在地上。
「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你說的真的是那個舉世聞名、前幾天才來台灣做親善專訪那位天才畫家?」
哇塞!那個叫裴祖紹的男人,可說是全身鍍上黃金的超級單身漢,他隨隨便便畫張畫,就夠人家打拚一輩子了。
據說,他在歐洲十五個國家都有房子,名聲和財富,一點也不輸得寫「哈利波特」的羅琳女士。
憋了好幾天,櫻雪總算把藏在心裡的話,統統說給好友聽。
「不要那麼驚訝行不行?他也是兩條腿、兩隻手、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沒必要嚇成那樣子吧?」她一派悠閒,注意力倒是比較放在眼前的精品服飾上頭。
「不過他的眼睛和他的鼻子,可比一般人值錢千萬倍。」
櫻雪睨她一眼,說道:「你不要那麼誇張好不好?早知如此,就不要跟你說了!」
「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知啊?這個裴祖紹跟一般小開或是企業家不一樣,像那些有錢的貴公子,還得承接家族企業,每天至少還得到公司去露個臉、做點事。
可這裴祖紹可不同了,光足他現在手中所收藏的畫,隨便賣出一幅,就是上千萬的天價,要論投資報酬率,跟這種男人在一塊,是最最最符合經濟效益的了。」
經常閱讀GQ雜誌的許嘉珊,對這種大人物,自然是知悉甚深,說起裴祖紹的背景,那可是如數家珍,舌頭一點也不會打結。
「他有錢那是他家的事,我只是擔心……」話突然卡住,這使得許嘉珊的心臟也差點停住。
「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兩次的碰面,都讓我深深感覺到,他……他好像是來真的。」在櫻雪的表情裡頭,看到的不是喜悅,反而像是焦慮。
「既然他對你來真的,你怎麼還是一張苦瓜臉?」許嘉珊繼續追問。「你……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你對他沒興趣吧?」
這女人肯定是頭腦秀逗了。
「你也知道的,我……我害怕心被打動,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感情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生命中一種消遣,好像到拉斯維加斯賭博,興致一過,籌碼沒了,就沒任何新鮮感。……我就是知道男人不可靠,才會跟他們一樣玩得起勁,你現在叫我跟他認真,我……我好像沒辦法辦到。」
這些都是她的經驗談,在這浮華的時尚圈,她很少看到有恩愛不渝的神仙伴侶。
「可是……這是一個大好機會,要是……要是這個裴祖紹對你來真的,你卻抱著玩玩的心態,不是太可惜了嗎?」不管怎麼說,許嘉珊總認為,還是別放棄的好。
是啊!萬一對方來真的,她豈不錯失一段良緣?
從來沒有認真好好談過一場戀愛的花櫻雪,猶如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該要何去何從……
「是要買衣服,還是要發呆?如果要發呆,到精神病收容中心去發呆,少在這邊擋著人家瞎拚!」
程晶晶這個女人,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她還一手搶下許嘉珊手中的名牌服飾說道:
「這三宅一生豈是你這種月薪不到四萬的窮上班族買得起的,我看你呀!去五分埔逛逛就該心滿意足了!」
身為花櫻雪的姊妹淘,許嘉珊怎會不認識眼前這死八婆。
是啊!她的命是沒有花櫻雪來得好、沒她家有錢,但……來逛逛也犯法哦?
「哪像你,穿了這件衣服,就像哈利波特裡頭榮恩他媽媽給他寄來的那件,可說是一模一樣。」
她走近一步,對著她的肌膚搖搖頭說道:「你多久沒去角質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長了魚鱗,快把人給嚇死了!」
許嘉珊也是有名的毒嘴,誰惹到她誰倒楣。
「我長魚鱗?那你呢?瞧你臉油得跟蔥油餅一樣,拜託你,去買個去油光的收斂水收斂一下行嗎?」
許嘉珊火大,更是提高分貝。
「我臉油?也不看看你自己,兩邊臉頰凹巴巴,去打個玻尿酸吧!要不然誰被你看到,誰就被你給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