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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琥珀邊說邊打顫,她不停的用雙臂摩擦生熱,原來,她還是錯了,這件糾結在她內心的醜事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她還是忘不了當初那可怕的場景,彷彿至今仍歷歷在目,她覺得自己好冷,什麼都無法讓她感到溫暖。

  「冷嗎?」注意到她打哆嗦的動作,晨光急忙將已經敞開的襯衫拉開,意欲包攏她的身軀。

  琥珀搖搖頭,索性坐到他的膝蓋上。

  「我的逃亡……失敗了,然後、然後——」她一口又一口的吞著唾沫,「然後,一直到我十四歲時,我才被警察救了出來……我……我……」

  晨光忽然明白她在講什麼了!

  「仁慈的天父!」他低低的呼喊著,發現他的心扭絞得都快窒息了。

  他的眼前充斥著漫天漫地的憤怒,他的手腳因為過於震懾的情緒而顫抖,他的毛髮直豎,渾身充斥著呼之欲出的暴烈激動。

  如果有可能,他多麼希望能夠回到過去守護著她!

  琥珀兒是這般的純淨、美好,他並不是指她的肉體或外貌,而是說她的內在及靈魂……他終於明白她為何以這般多重的色彩來掩飾自我,原來,她不是要故弄玄虛,而是真正的她的確就是那般的——複雜又單純!

  「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孩子,晨光。」琥珀努力從喉嚨裡逸出微弱的聲音。「對不起,我的身體在那段期間中,被……弄壞了,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晨光堅定的穩住她不住顫抖的嬌軀,眼眶則被一股熱熱的酸辣感刺激著。

  「沒關係。琥珀兒,沒有關係,那不要緊……」

  可是,琥珀並沒有聽進去,她只想滔滔不絕的將心中的心事全數講出來。

  「我知道我很髒,可是……」她瞪著自己潔白的小手,「我不是故意要弄髒的,可是,每一天、每一天,都有那麼多嗯心的人……他們拚命爬到我身上,我不是故意要……」

  「不!琥珀兒很乾淨。」他包住那雙瑟縮起來的小拳頭。「你是我遇到最美好、最潔淨的人兒,琥珀兒是澄亮、是散出溫暖光芒的呀!你一點都不髒。」

  他不要她再如此自怨自艾下去。

  晨光掬起她的下巴,用自己的唇覆上她微涼的櫻唇,極盡所能的企圖溫暖她。

  「唔……」想以怒氣武裝自己的琥珀狠狠咬了晨光的下唇一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討厭我。」她用一般人知道她可悲的身世後的反應來推測晨光可能產生的反應。

  「我討厭你?」晨光緩緩瞇起眼,變得凌銳無比。「我討厭你?」

  「是的。」琥珀反抗似的把頭昂得高高的。「現在,你看著我有什麼感覺?你一定是在心中偷偷笑我……」琥珀倏地閉上了嘴巴,她震駭的發現,她這輩子絕對忘不掉晨光此刻的表情!

  「你真的惹我生氣了!」晨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顯得特別冷冽,冰冷得可以將已經凍結的空氣割裂般。

  「你居然敢這樣貶低自己、欺負自己?你再說一句『我討厭你』試試看,我絕對會重重的打你屁股一頓,我現在快要生氣羅!」他一本正經的說。

  「你不討厭我?」這也不能怪琥珀會懷疑,曾經有一次,她和一個與她情投意合的男人交往了一陣子,沒想到兩人在發生親密關係後,那人發現她不是處女,又獲知她腹上疤痕的真正原因後,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琥珀沒有因此而哭泣,她只是將自己的心靈鎖了起來,在沒有人能觸及的角落或是暗夜時分再一個人飲泣……若不是司馬炎塵及石榴玉等人不時跑來「騷擾」她,恐怕她將傷得更重。

  但這一回,她很清楚的瞭解一件事,如果晨光的態度和先前的那個男人一樣……那麼,她將會沒有感覺……因為,她真的真的會死心的。

  「奇怪,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晨光大感詫異,語氣中沒有半分的虛假。

  「你是我見過最美、最好的人。」

  琥珀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知道嗎?我嬸嬸說得正好和你相反,她說我簡直令人厭惡。」

  「她嫉妒你。」晨光簡要地分析給她聽。

  其實,琥珀也明白這一點,那段在張家寄人籬下的難過日子中,白珍珠惡主母的眼光始終是對她殺傷力最強的利器。

  「也許她知道我叔叔愛的始終是我媽媽,一個做妻子的人是無法忍受這一點的。」即使那對夫妻再相敬如「冰」都不能。

  「聽說,我爸爸、媽媽、叔叔在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三角關係。爸爸學的是藝術,因而認識了是人體模特兒的媽媽,稍後,叔叔也對媽媽著了迷,媽媽還被曾祖母指責是狐狸精,想用錢打發她離開,叫她別來迷惑她的孫子。

  「後來,爸爸不顧一切和她私奔,我們才定居在香港,然後,直到我被警察救出來,回到張家居住,可我的存在,讓嬸嬸必須天天面對我,這實在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那段日子我真的很不好受,嬸嬸不停地排斥我,我忍到十八歲一滿就逃家了。」琥珀盡量輕描淡寫的敘述。「那段日子真是一個難忘的經驗。」

  「你後悔過嗎?」晨光很好奇,單身女孩在外面闖天,可不輕鬆。

  琥珀用力搖搖頭。「不!我到現在都不曾後悔過。」

  「現在你叔叔來接你回去了。」晨光道:「你想回去嗎?」

  「我——想,」琥珀迷惘的承認,「可是,我回去做什麼呢?叔叔說曾奶奶病了,想見我一面……說不定他只是騙我的,他們之所以要我回去只是想繼續羞辱我……我好怕!可是,叔叔並不是這種人,我……」她的心好矛盾喔!

  難怪她會怕,當年的謾罵早在她的心靈深處留下永恆的創疤。

  晨光瞭然的點點頭,大手不停愛撫她的長髮,想用他無私的寵溺慰藉她受傷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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