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因為他忤逆他母親而感到高興,事實上,她並不希望他對熊川萬美說那些話,因為那只會讓熊川萬美更痛恨她。她高興是因為……他沒有欺騙她的感情,他對她確實是真心真意。
天啊,她不該那麼衝動,她不該誤會他……
忖著,她一臉歉疚,怯怯地望著他,「我……對不起,我……」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不讓她說話。
她先是一震,然後羞赧地閉上雙眼,回應他溫柔又深情的吻。「我們結婚吧。」他離開她的唇,低聲地說。
「咦?」她一怔,眨了眨眼睛。
「你還想拖?」他促狹地一笑,「小心成了高齡產婦。」
她皺皺眉頭,一臉苦惱。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她一歎,「之前已是困難重重,現在更是想都別想了……」
「為什麼?」
「我爸爸因為你媽媽的事,氣得要我跟你分手,而你為了我跟你媽媽翻臉,這下她一定比以前更恨我,你說……我們還結得了婚嗎?」
「這我倒不擔心。」他一派輕鬆的笑笑。
「我先說在前頭,沒有我爸爸點頭,我是不會嫁的。」
「那我們就先搞定你爸爸。」他思索了一下,「明天我們就去琦玉。」
她一怔,「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輕捏了她鼻頭一下,「我看起來這麼可靠,你爸爸一定會放心把你交給我的。」
「幹嘛這麼有信心?」她不以為然地斜瞥了他一記。
「相信我,知道你有人要,你爸媽一定很高興。」他趁機糗她。
她羞惱地拍了他一下,噘起嘴巴,狠狠潑了他一桶冷水。「你以為搞定我爸就沒事了嗎?你媽媽才難搞呢。」
「放心,我母親這次一定會投降的。」他自信滿滿。
「投降?」她不解。要熊川萬美那個女強人投降?怎麼可能?
「我這次可是背著不孝的罪名下了猛藥,出了狠招,你等著看吧。」說著,他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長。
尾聲
翌日傍晚,夜羽帶著知恭回到琦玉的老家。
為免父親拒絕知恭的拜訪,夜羽並沒有事先告知家裡她要回來的消息。
「前面那間紅色屋頂的房子就是我家。」夜羽纖指一伸,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棟二樓舊洋房。
知恭發現門前停了一輛黑色賓士車,而那車子是……他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記高深的微笑。
「咦?」發現自家門前停了一輛陌生的高級轎車,夜羽納悶,她不記得他們家有開這種名車的親戚或朋友。「誰啊?」她自言自語著。
知恭在那賓士車後面停下並熄火,然後跟夜羽一起下了車。
「喂,」一下車,夜羽就揪著他的袖子耳提面命,「待會兒我老爸要是給你臉色看,你千萬要沉得住氣喔。」
「安啦。」他一笑,「在我母親極權統治下長大的我,不會沉不住氣。」
她咧嘴一笑,「也對,那……走吧。」說著,她又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他笑睇著她,「很緊張?」
「廢話。」她白了他一眼,「我老爸很凶的……」
看她一臉忐忑,他忍不住一笑。「我不知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她不甘心卻又無從反駁的睇著他,「你的鎮定是裝出來的吧?」
「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自信一笑.
她不服氣地說:「好,那……那你先走。」
「先走就先走,怕什麼?」他挑挑眉,邁開大步掠過她身旁,自若的穿過院門,往大門走去。
見狀,她飛快地趕上前拉住他,「你會被我老爸轟出來的。」
他撇唇一笑,「想帶走人家的女兒,是得付出一些代價的。」說罷,他猛地拉住她,連拖帶拉的把她抓到大門口。
到了門口,隔著紗門就聽見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家有客人,先別進去。」她壓低聲音說。
「你在逃避現實嗎?」他挑挑眉,也跟著她把音量降低。
「才不是,我是……」
「小夜?」突然,柴田光子的聲音傳來。
夜羽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母親已經來到眼前。「媽……媽……」她硬是擠出了笑容。
光子看著她身邊的知恭,一臉驚訝。「這……這位是……」
「柴田夫人,您好,我是熊川知恭。」他表現得大方且自若。
「咦?」光子一怔,「你是熊……熊川少爺?」 .
「是的。」他點頭一笑,「真是抱歉,家母又來打擾了。」
聞言,夜羽一震。又來打擾?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解地看著他,而他則露出了高深的一笑。突然,她明白了,她知道門外的賓士車是誰的,也知道在她家客廳裡的訪客是誰,只是……怎麼會這樣?
「你來得正是時候,好好安慰一下你媽媽吧,她哭得很傷心,我跟小夜的爸爸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光子說。
啥米?熊川萬美哭得很傷心?在她家?
「真是抱歉。」知恭彎腰一欠。
光子打開門,「進來吧。」
知恭推了還在發怔的夜羽一把,然後拉著她走進屋裡。
換了鞋,進到客廳,眼前的景象教夜羽傻眼——
她老爸板著臉端坐在沙發上,但是卻一臉的苦惱。坐在他對面,背對著門口的是壓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的熊川萬美。而另外還有一名陌生男子不安的站在一旁,看來似乎是司機。
「老爸,我……我回來了……」夜羽感覺家裡的氣氛相當詭異。
「晤。」柴田義文皺皺眉頭,兩隻眼睛盯著隨後進來的知恭。
「柴田先生,打擾了,我是熊川知恭。」他話一說完,背著門而坐的熊川萬美立刻轉過頭來。
她一轉頭,夜羽倏地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什麼奇怪的動物般。
是的,這確實是太奇怪了,因為每次出現在她面前時,總是氣焰囂張、頤指氣使的熊川萬美,哭得兩眼紅腫,簡直跟熊貓沒兩樣。
而更教她奇怪的是……知恭為什麼一點都不感意外?難道說他早料到會這樣?難道說他所說的投降就是這個?我咧,他也太神機妙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