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破頭也沒用。」雖然過了十多年,她仍舊和小時候一樣單純好騙,沒什麼長進。
咦?她困惑地抬眼。
為免她想破頭,他遂說出實話,「是我把妳抱上床的。」
什麼嘛!害她差點真的以為自己有夢遊症。桑橘兒這時才想到,「那我們……」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物。
他微微不悅地道:「什麼事也沒有。」她以為他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嗎?太污辱他的人格了!
桑橘兒鬆了一口氣,並沒有忘記自己昨晚等他的原因。「我能不能……睡另一個房間?」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夫妻,孤男寡女同床共枕總是不太……恰當。
哪有新婚夫妻分房睡的道理,她打算跟他保持距離?黑帝斯的臉色倏地一沉,「這裡就是妳和我的房間。」意即是他們兩個都得睡在這個房間裡。
「可是我們……」她的擔憂顯而易見。
他的聲音彷彿結了霜,「如果妳不願意,我不會碰妳。」
黑帝斯的怒氣已經清晰可聞,桑橘兒瑟縮了一下,不過他的保證讓她稍稍安心了些。在兩人的未來和定位還未明確之前,不宜讓關係變得更複雜,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同床共枕。
「如果妳以為妳還能回到西恩.瑞柯的身邊,當城瑞集圈未來的總裁夫人,妳最好趁早死了那個心。」那只是奢望罷了。黑帝斯寒著臉下床,走向浴室。
「我沒有。」她從沒覬覦過城瑞集團總裁夫人這個位置。
嫁給西恩是阿姨的安排,結不成婚是上帝的旨意。
回應她的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過了一會兒,黑帝斯走出來,「快點梳洗換裝,用過午餐之後,我們就回妳家去。」
「喔。」她點點頭,卻忍不住在心中悄悄地歎了口氣。
回家之後不曉得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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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葉芳美煩躁地來回踱步著,嘴裡還唸唸有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事情都過那麼多年了……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
桑柚喝了口咖啡,一眼瞟過去,「媽,地板都要被妳磨出一個大洞來了。」
「臭小子,你姊姊被人綁架了,你不幫忙想想辦法就算了,還有心情開我玩笑!」葉芳美氣得想揍他一拳。
「有什麼好擔心的,姊夫待會兒就會帶橘兒回來了。」雖然還不清楚對方是誰和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依他觀察的心得來推斷,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
「他不是你的姊夫!」葉芳美吼他。
桑柚誇張地挖了挖耳朵,「媽,他們昨天已經舉行過婚禮了。」
「橘兒是被強迫的,那不算數。」她不承認。
他又提醒,「就算能證明橘兒並不是出於自願嫁給他,不過他們昨天晚上共度了一夜是事實,婚禮前新娘失蹤了也是事實,妳認為西恩還會願意娶橘兒嗎?」
「桑柚──」葉芳美臉色鐵青。柚的話針針見血,逼她不得不去正視和城瑞集團聯姻的美夢已經破碎的事實。
桑克輝出聲道:「柚,你就少說幾句。蘋兒,妳的午餐怎麼都沒動?不好吃嗎?」
撇撇嘴,桑柚繼續吃他今天的第一餐。
「我在減肥。」她最近胖了零點五公斤。「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到啊?」
桑蘋兒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是個讓人眼睛一亮的大美人了,只是驕縱、以自我為中心的個性叫人不敢領教。
桑柚冷哼了一聲,「沒人要妳留下來。」
她幸災樂禍地道:「我當然要留下來見見新姊夫嘍!」看她最後嫁給了什麼樣的男人。綁匪通常都是又粗鄙又落魄,桑橘兒的未來肯定會很悲慘。
她比桑橘兒年輕也比她漂亮,為什麼西恩卻選擇了她!
她很不服氣。
「那妳就閉上嘴靜靜地等,不然就快點滾出去。」她是不安好心眼,等著看好戲吧。
桑蘋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媽咪,妳看哥啦!每次都對我那麼凶,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啊!」
他嘲弄地道:「妳是外面抱回來的。」
「媽咪……」桑蘋兒跺了跺腳。
「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葉芳美不勝其擾地大喝一聲。她已經夠煩的了,他兄妹倆還吵個沒完。
這時,一名女僕快步進來稟報,雙頰還微微泛紅,「橘兒小姐和一位……先生回來了,現在在客廳等著。」
葉芳美停頓了一下,「知道了。」
以餐巾拭了拭嘴,桑柚率先起身走出餐廳。「我吃飽了。」
桑克輝和葉芳美隨即也朝客廳走去。
桑蘋兒也連忙跟上去,她期待看到一個熊也似的粗鄙男子,這樣才能讓她一吐胸腔內的怨氣。
還未跨進客廳內,桑柚的視線迅速地兜了一圈,橘兒雙手捧著茶杯坐在沙發上,一旁有個俊朗身形背對他們,正在欣賞牆上的畫作。
聽到腳步聲,桑橘兒抬起頭,「柚。」而後是──
「爸、阿姨……蘋兒。」
桑克輝關切地上前審視女兒,「橘兒,妳真的沒事?」
放下茶杯,她微笑地點頭,「嗯。」她不想讓父親操心煩惱。
桑蘋兒哼了一聲,目光始終膠著在那一個俊朗的身形上,胸口有莫名的忐忑。
他……他就是劫走橘兒的人嗎?她好想看他的長相。
確定橘兒真的毫髮無傷之後,他才抬起眼,試探地喚了一聲,「聖。」
黑帝斯轉過身,「好久不見了,克輝叔叔。」嘴角雖然微微上揚,幽黯的瞳眸裡卻沒有半點溫暖的笑意。
桑克輝臉上掠過一抹愧色,「聖……」
他挑起眉,「看我多健忘,我和橘兒已經結了婚,應該改口叫您岳父大人才是,嗯?」輕快的語調裡依然漫著寒氣。
是他和芳美愧對聖,桑克輝無言以對。昔日的俊俏少年已經長成一個丰神俊朗、氣宇非凡的男人了。當年他的決定會不會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