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她氣憤跺腳。
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那傢伙乖乖把茶交出來?難不成要她趁夜潛入他的宅第,對他霸王硬上弓,待生米煮成熟飯後,要他交出茶以示負責?
不,她雖然對茶很堅持,但要她為了茶付出貞操,對像還是那毫無用處的米蟲……辦不到!
光想像那情景就令她快要吐血。咬咬唇,非得想個辦法,讓他欠她一個人情不可,但該怎麼做才好?
此時,花富貴步入廳堂,「凌月,你今兒個怎麼這麼快就返回了?」以前她不都會在金陵錢莊耗到傍晚才回來?
花凌月見爹前來,靈機一動,立即步向前,「爹,你可有辦法查出誰向金陵錢莊借了大筆銀兩,卻遲遲未歸還?」
花富貴摸著下顎鬍鬚,思索了一下,「借了大筆銀兩又遲遲不還……那就只有李大同了。」
「李大同?爹說的人可是住在城南的那個吝嗇老頭?」
「就是他,欲向那老傢伙討回錢,可比登天還難,凡是進了他口袋的銀兩,別妄想叫他再掏出來。」花富貴一點都不想與那傢伙有任何往來。
「爹,你確定他真的有向金陵錢莊借錢?」花凌月再次確認。
「再確定不過,前些日子我才瞧見金陵錢莊的夥計前去向李大同索債,反而被他拿枴杖趕了出來,還說再過數日便是他七十大壽,要他此刻還債,根本就是帶晦氣給他……咦,你問此事做什麼?」
花凌月笑瞇了眼,「七十大壽是吧?」心裡已有了算計。
定會讓那吝嗇的李大同在他七十大壽當日,當著眾人的面還清債務,而公孫歆非得還她這個人情不可,代價就是獅峰龍井。
*** *** ***
這日,風輕日暖。
金陵錢莊內的掌櫃與夥計卻提不起任何幹勁,全身無力地趴於桌面,只因數日不見花凌月身影。
今日他們才知曉,光是看著美人就能讓心情感到無比舒暢,而一日不見花凌月的身影,他們便一日無法提起精神做事。
一道身影踏入錢莊,劉福與李亞連忙抬起頭,以為是花凌月來了,但一瞧見前來的人影,立即挺直了身,「爺。」
公孫歆劍盾緊蹙,瞪向他倆,「你們何時也同我一般,變得如此沒有幹勁?我請你們來這兒可不是來當主子的。」
劉福與李亞滿臉尷尬,不知該怎麼接話。
公孫歆步入櫃檯內,隨手翻閱帳簿,瞧見一筆帳款,劍眉緊蹙,「李大同所欠的銀兩已有數月,怎麼還沒討回?」
劉福與李亞全噤了聲,不知該如何回答。爺也不是不知道,錢莊生意之難莫過於收帳了。
若是遇到明理人客氣還債,這算是吉星高照,運氣不錯;若碰上野蠻不講理、存心賴帳的債主,除了吃閉門羹、遭狗咬、抓扯吵鬧、動手傷人外,就是告官打官司,形同仇人。
李大同那老傢伙就是後者,凡是到了他手中的錢就別妄想要他交出。每回去找他討回銀兩,他不是藉故離開、避不見面,就是老羞成怒,發起火來趕人離開,甭說一兩銀,一文錢也無法讓他自口袋掏出。
「放心,李大同所欠的帳款,就由我來幫你全數討回。」驀地,一道輕脆嗓音自門扉方向傳來。
劉福與李亞一瞧見站於門前的窈窕身影,隨即笑瞇了眼,恭敬地迎向前,只差沒鞠躬跪拜。
「花姑娘,許久不見,最近怎麼都沒來呢?」
「是啊,花姑娘一沒來,我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呢!」
公孫歆唇瓣微勾,步向前,「想不到你才一出現,就讓人打起精神了。」她倒是好本領,已將錢莊內掌櫃與夥計的心給徹底收服。
劉福與李亞自然也聽見了爺所說的話,連忙轉身去做事,不敢繼續待在花凌月身旁,以免受爺責罰。
公孫歆挑眉看著眼前自信滿滿的花凌月,「要幫我討債?挺有信心的嘛!」
「那當然。」花凌月直瞅向他的眼,綻出微笑。
「我倒想聽聽你打算怎麼做?」公孫歆雙臂環胸,黑眸蘊著笑意。
「倒不如眼見為憑。」花凌月將一隻深色皮帽遞給他,隨即轉身步出錢莊。
公孫歆戴上皮帽,尾隨在她身後,一同乘著馬車朝城南一座宅第駛去。倒要看看她的自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路途中,兩人並未交談,公孫歆雙眸緊閉,藉此機會補眠,此情景看在花凌月眼底,對他更為不屑。
哼,像他這種毫無用處又懶惰的人,憑什麼擁有頂極茗茶?非得將獅峰龍井自他手中奪來不可。
待奢華馬車抵達目的地,花凌月與公孫歆一同步下馬車,朝屋內步去。李家人訝異不已,就連左鄰右舍聞訊也紛紛前來,議論紛紛。
「她不是花凌月嗎?」
「是啊,何時李大同認識了如此大富大貴的人物?」
身著鑲金繡花錦緞的花凌月舉止高貴優雅,宛若天仙下凡,一顰一笑令人不禁看傻了眼。
公孫歆並未入內,伸手壓低帽緣,遮掩大半臉龐,避免讓任何人認出身份,半倚門扉,雙臂環胸,唇瓣微勾,等著看好戲。
坐於屋內中央的李大同與眾人一樣傻了眼,怎麼也不記得自己曾與花凌月有所來往。
花凌月輕移金蓮,步姿婀娜輕妙,緩緩走到李大同面前,朝他綻出一抹艷麗絕倫的笑容,「小女子花凌月特地前來恭祝李老爺七十大壽。」
她的那一抹笑再加上那聲李老爺,可讓李大同笑瞇了眼,比起孫兒前來道賀更今他滿心歡喜。
花凌月自袖口取出一張印了龍鳳呈祥圖騰的鑲金艷紅信封,雙手奉上,盈盈一笑,「還請李老爺笑納。」
眾人更為訝異,李大同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好大的本領,竟能讓花凌月親自前來,並送上祝賀禮金!
公孫歆見狀,唇辦邊笑意擴大,佩服不已。原來如此,虧她想得出這招,做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