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是她的優點。
反正也沒事做,她又開始偷偷打量他,對他感到很好奇。
「你為什麼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
「明知故問,當然是因為我的特殊能力啊,不管你心裡有什麼想法,都瞞不過我,跟我在一起是沒有隱私的,光是這點,就沒人受得了。」她嘿嘿笑,還故意露出邪惡的表情,存心讓他害怕。
「那麼,妳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反問,態度鎮定一如往常。
「你在想……想……」她很拚命地讀,但依然跟先前一般,什麼都讀不到,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奇怪了!這情況從來不曾有過,只要對象是他,她能讀到的少之又少,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像現在,什麼都沒有。
「妳讀不到?」他挑眉。
「……」她啞口無言,因為是事實。
「很好,我明白了,只要我不亂想,妳就沒辦法讀我的心,這很簡單。」
簡單?冥雲香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這男人這麼有定力,說不亂想就不亂想?
話可以不說,但思想如何去控制?這根本不可能吧,能做到這樣,需要超強的定力,她不信他真的可以完全控制。
「你第一次性經驗是幾歲?」她毫無預警地在他耳邊壞壞地問,問的還是最私密的事。
但,沒聽到任何他心裡的想法。
「跟誰做?」
依然沒想法。
「一定很精彩對不對?」
還是沒想法。
她不死心地又試了好幾次,問一些驚人又隱私的問題,存心逗他去想,但不管她如何誘拐,殷正石依舊不為所動,把她的問題當耳邊風。
──好吵,蚊子都沒這麼吵……
冥雲香倒抽了一口氣,再也問不下去,因為這臭男人竟然拿她跟蚊子相比!
她緊閉著嘴,鼓起香腮,橫著雙臂,將臉甩到一邊,不理他!
「怎麼不問了?」他明知故問。
她嘴巴嘟得更高,擺明了再也不想跟他說話,錯失了他嘴角一閃而過的笑意。
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言語,他安靜地開車,沒發現旁邊不理他的人兒,卻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影偷瞧他,那嘟得高高的嘴角,從下弦月變成了上弦月,兩旁嘴角彎起了漂亮的弧度。
她淡淡地笑了。
這是第一次,她可以放鬆地待在一個人的身邊,完全聽不到任何心聲、任何想法。
多神奇的感覺,跟他在一起,她內心無比平靜,像個正常人一樣,完全不用遮遮掩掩,也不用隱瞞自己的讀心能力。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發現她被這男人奇特的反應所吸引,對他產生了無比的好奇心……
坐在車上沒多久,她漸漸產生睡意,這三天她根本沒睡好覺,所以很快就眼皮沉重,呼呼大睡了。
殷正石悄悄地轉頭,看著她孩子般的睡顏,藏在眼鏡後的眸光,溫暖得如冬日的初陽。
瞧著她安心入眠的俏模樣,線條冷硬的面孔褪去了冷漠的偽裝。
他終於找到了!
十年!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遊走世界各地,在億萬人群裡尋尋覓覓,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找到她了。
人體科學研究機構、特異功能研究中心,全是為了搜尋她而成立的。
她就在他身邊,他無動於衷嗎?
不!他內心澎湃洶湧,曾經一度冷卻死寂的心田,因為她而有了新生的希望。
她的出現,讓他活過來了。
他沒想到她會存在,但公開秘密的時機未到,他必須忍耐,暫時,他還不想讓她知道真相。
對這丫頭,他有著別於對其他女人的情感,他不意外她的刁鑽和任性,因為他猜得到,擁有讀心能力的她,受過的傷害和敵意也會比一般人更強。
但此後,她不會再受到傷害了,因為,他會保護她。
車子停在紅綠燈前,一手悄悄撫上她恬靜的睡顏。
她睡著時的樣子,如此純真無害,令人忍不住想多瞧一眼。
這……才是她本來的面目吧,卸下了心防後,不再是刁蠻的野丫頭,而是一個賴在母親懷裡安心睡去的小可愛。
溫柔的眸光,沿著她臉部的線條緩緩往下遊走,落在那不經意撐開的領口,半露的酥胸不容質疑地秀出它的成熟度,視線灼燙地迅速移開,但那美好曲線,早已烙印在他腦海裡。
無動於衷?別傻了!他只是把內心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只有在她熟睡時,他才能卸下面具。
這丫頭,可真會電人哪……
他冷靜地將外套蓋在她身上,好遮住那令人屏息的春光,免得待會兒分心出車禍。
車子放慢了速度,以著平穩的方式前進,以防吵醒小傢伙的好眠。
他知道,自己今後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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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雲香睡到不省人事,還是殷正石用力拍醒她,她才知道已經到了。
天呀∼∼她竟然睡得像死豬,還流了一堆口水,害她當場羞愧得想鑽地洞。
殷正石走在前頭,她則乖乖跟在後頭,過去從不在乎別人目光,但不知為何,對像換成他,她就心兒怦怦跳,變得不像自己了。
當公寓的門打開,一腳跨入,她的心思很快轉移,迎面而來的景致令她眼睛一亮。
她望著三房兩廳的小公寓,乾淨清爽的櫻花木地板、設計簡潔大方的傢俱,灑滿陽光的溫馨色調一路延伸到落地窗外的小陽台上。
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房間。
「這裡是……」
「我的公寓。」
她驚訝地回過頭,先是瞪他,繼而瞇起眼,用著有色眼光,指控他的心懷不軌。
「妳那是什麼眼神?」通常只有研究遇到瓶頸時才會深鎖的眉頭,已不知因她而擰緊幾回了。
「你說呢?」她故意涼涼地糗他。
「我另外有房子住,這裡因為離研究中心較近,平常我都用來作為暫時休憩的地方,現在讓給妳住,別想歪了。」他不容質疑的強調,表明她的想歪,對他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