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拗得太粗糙了,又換了一個說法。「不然,以後所有公事都我處理,你只純做顧問,想來就來,想去玩就去玩,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壓力。」
「這樣你就不能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了,你確定?」她見他承諾時一副要他上刀山下油鍋的痛苦表情,實在好笑。
「我確定,只要你繼續留下來,我會扛起所有責任的,任勞任怨。」
陸茜文忍不住笑了,也覺得再折磨下去,她就要變成自己最厭惡的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了。
她在心裡說:「伯父,這樣的報仇,應該可以了吧?」
「我考慮看看,你先去開會吧!」她終於鬆口。
「你跟我一起去,我不放心。」
她佯裝生氣地說:「你不是說不會給我任何壓力,這麼快就說話不算話。」
「好、好,我去,你要等我喔!」他一步三回顧,心裡忐忑不安。
陸茜文則專心回到她的電腦,臉上洋溢著幸福。
如果,一個男人能夠分享你的成功,又能在你感到疲累的時候,一肩扛起責任,雖然有時像個孩子,但總是握緊你的手,遇到危險擋在你的前面保護你,而且,你永遠不必猜想他心裡想什麼,他對你的愛清清楚楚地從肢體語言中表露無遺——
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想要。
好不容易將他調教得這麼優秀迷人,她又不是笨蛋,幹麼拱手讓人撿現成的?!
呵……陸茜文決定今晚好好「犒賞」他這些日子的辛勞。
*** *** ***
三個小時後,白亦棋從會議室出來,陸茜文不在位子上。
他奔回自己的辦公室,看到桌上一個信封袋以及幾張光碟片。
「你騙我……」他沮喪地陷人皮椅,有氣無力地打開信封。
裡頭是用電腦打字,厚厚的幾頁信件。
信件中鉅細靡遺地交代各張光碟片裡的資料歸檔規則,然後叮嚀身為總經理應培養的能力及敏感度。
他愈看心愈涼,這分明就是辦理交接,跟辭職沒什麼兩樣,他幾乎想一把將它撕毀,但想到這是她一字一字辛苦打出來的,又不捨地繼續往下看,直到最後一頁,一行用手寫的宇——
準時下班,我在家準備燭光晚餐等你喔!
PS.不准蹺班回來。
這時,他有種黑暗過去、光明即將到來的驚喜,開始坐不住了。
燭光晚餐?這表示冷戰結束了?那她會不會留下來?
厚,這女人,怎麼也不把話說清楚,急死人了!
他一邊想集中精神翻看卷宗,一邊又忍不住猜測下班時見到陸茜文,她會出現什麼表情。
直到打卡鐘的秒針走到十二的位置,傳出音樂聲,白亦棋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就在這時,白亦棋的父親走進他的辦公室。
「爸,我趕著要下班,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白成睿一把拉住拿著外套就要溜走的白亦棋。「不用趕了,明天起你也不必來上班,你被解雇了。」
「爸……我真的趕時間,解雇的事你明天……」咦?解雇?白亦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老爸,忍不住仔細觀察他的瞳孔,又撫按他的脈搏,「爸,你最近晚上好睡嗎?」
「好睡,最近好睡極了。」白成睿哈哈大笑,想到公司以後由陸茜文接管,他不必再跟白亦棋大眼瞪小眼,大兒子也回家了,一切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就迎刃而解,他怎麼會睡不好。
「你把我解雇,那公司……」難道他老爸想再抓他大哥回來管事?
「從明天起,總經理的職務就由茜文接任,你愛幹麼就幹麼。」
「爸……」白亦棋感到無比驚喜。「你真的願意讓茜文……」
「廢話,她本來就比你稱職。」
「爸,我終於瞭解你為什麼能把事業做得這麼大,你太了不起了。」
「呿……去去去——」被兒子稱讚,白成睿一時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把他趕走。「茜文接任總經理的公文明天就到各營業處了,幫我轉告她一聲。」
「遵命!」白亦棋飛也似地衝出公司。
但是,回到家,按下門鈴,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緊張,擔心著不知道這頓燭光晚餐是不是「最後的晚餐」?
陸茜文打開門見到他,笑臉盈盈,兩手勾上他的肩膀,先在他臉頰送上一個香吻。「你回來啦!可以準備吃飯了。」
好預兆!白亦棋頓時心花怒放,果然,悲慘的冷戰結束了。
他領帶一鬆,外套一脫便往沙發椅背擱去,走到廚房,從她背後環住她的腰。「煮什麼湯,這麼香。」
陸茜文才轉頭要回話,白亦棋的唇便封上她的。
「唔……」她一手拿著湯勺,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睛示意他,爐火還沒關。
他的唇沒離開她的,只從她手中接過湯勺,放進鍋裡,將火關熄。
「唔……」她沒想到他那麼急,燭光晚餐都還沒開始呢!
白亦棋用他有力的雙臂緊緊地將她鎖在他懷中,他的舌不停地攻城掠地,品嚐這近半個月來令他懷念的甘甜,而他的手也不忘摸索她曼妙的曲線。
「唔……」她閉起眼,感受他霸道的狂吻,身體自然而然迎向他緊實的男性軀體。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他說著令人酥軟的情話,如此深情,如此動人,任她有多強的意志力,也要棄械投降。
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落地,他緊貼的身體是她僅剩的遮蔽,因為一場冷戰,這場愛慾之火燒得又急又狂。
「不要離開,永遠都不准說要離開……」他又吻上她的唇,深切地傾訴他對她的情感。
「不會……不會了……」她已全然臣服,臣服於他濃烈毫無保留的愛。
夜,才剛剛開始,但旖旎春光卻已灑落一室……
*** *** ***
爐上的湯涼了,燭光晚餐的燭火尚未點燃,白亦棋和陸茜文站在房間門口,他用鵝黃色的被單將兩人裹在一起,望著餐具擺放整齊的餐桌和背後凌亂的臥室,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