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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淺淺看見工人們正在葡萄園裡,賣力翻松地上黑黝黝的硬土,以利這一季的耕種,但是,這與她何干?沒、興、趣!

  突然,她停住腳步,叫道:「不要臉,真是不要臉的自戀狂!」

  「嗄?!」走在前面的黛施聞聲回過頭,只見淺淺唸唸有詞不知說什麼,再仔細一看,她正瞪著一尊與真人一般高,兩手向左右微微伸展,一手拎了串葡萄,另一手舉著酒杯的總裁石像喳呼著。

  「無恥……無恥透了!」淺淺覺得只有狂傲如霍鷹才會給自己雕了石像,讓經過的人都能真切地仰望他。

  看著栩栩如生的石像與霍鷹一樣的五官和表情,就令她怒火攻心,好想打它洩憤,於是便抬腳往那尊雕像踹去。

  「我踹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我踢掉你的腦袋瓜去做肥料……」

  「不要啊!不可以……」黛施又驚又慌的拉住她,「淺淺小姐,你自己的腳不疼嗎?」

  「哎喲!」她倏地停止攻勢。那石像太硬了,果然害她腳疼。於是她從地上抓了把泥土,往石像扔去。

  她這一俯身,發現旁邊放了幾罐壓克力顏料,想都不想就就潑在石像上。

  「哈!紅的——綠的——藍的——」石像頓時變成五顏六色,淺淺覺得好過癮。

  「這是葡萄園做記號用的顏料,不能潑!」黛施努力的想阻止,卻拉不住她。

  遠處,霍鷹瞇著眼看向那道纖柔身影,對著那座雕像又踢又扔又潑的,他走過去沉聲問:「這石雕像跟你有仇?」

  「啊!霍……霍鷹?!」她驚駭地豎直背脊,咚一聲,整罐顏料掉在地上。

  她見到和石雕像一模一樣高大的霍鷹,兩張俊臉一樣好酷,而且侵略性十足,那霸氣像被陽光蒸發出來,狠狠的撲向她,不知不覺心慌起來。

  站在霍鷹身後是酒廠的大總管強生,他皺著眉睨向淺淺。那天他去了歐洲談生意,回來就聽人談論她的駭人行徑,動輒就發脾氣還動手打他們的總裁,現在親眼目睹,果然是一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黛施也嚇白了臉。這下淺淺小姐慘了,竟然敢踹石像,又對它潑顏料,簡直是大不敬,這回恐怕她的腦袋真要被埋在葡萄樹下當肥料了。

  「你幹麼要這樣整它?」霍鷹站到石雕像旁,又問一次。

  「我……」她心虛地低下頭。

  「你一定跟我曾祖父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這麼做,只是我覺得奇怪,他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他好氣,但卻是氣她用腳去踹堅硬的石像,也不怕受傷。

  啥?!她費勁踹了、潑了半天的石像,竟然不是霍鷹,而是他的曾祖父!

  淺淺倒抽一口氣,看了看黛施,只見她垮著臉點頭,「曼德威老先生是酒廠的創建人,這雕像除了紀念他,也代表著酒廠至高無上的精神,你這樣的瘋狂行徑,實在……唉!」多想昏倒了事啊!

  淺淺急忙用手去擦拭石像上的顏料,不知是太過用力,還是地面泥土太干松的緣故,砰的一聲,整座石雕像竟倒地不起,還好笑的以臉朝地,兩手張開的姿勢趴跌,像是生氣不肯看她。

  「我……不是我推倒的,不是我喔!我只是想幫他擦乾淨。」她垂著小臉,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很討厭霍鷹,但是他的曾祖父與她無怨無仇,她沒理由整人家,所以她知錯能改,誰知曼德威老先生不肯原諒她,硬是倒地翻臉不領情。

  霍鷹面容一沉,抿緊雙唇,雙手抱胸瞅住她,不知該罵她一頓或是打她屁股。

  淺淺心虛地蹲下,企圖把石雕像扶起,「曾祖父,對不起啊,我扶你……」

  嘿,好重!

  接著她使勁再扶,石雕像也只移動了一下,她就後繼無力,手一軟坐跌在地,她噘噘嘴,臉上儘是哀怨的表情,「早知道這石雕像不是你,我就不踹、不潑了。」

  聞言,霍鷹差點笑了出來。她還真坦白!

  「不管你踹的、潑的是誰,都不可原諒。」強生則語氣嚴肅地表示。

  自祖父那一代就跟隨霍鷹的曾祖父來此地開墾土地,後來他和父親也都忠心耿耿為曼德威酒廠效力,這裡就是他的家鄉,不容受到絲毫輕蔑。

  「我踹的又不是你。」淺淺睨了他一眼,沒啥好氣地說。

  強生激動地伸手一指,「你這大膽妄為的女人,口出惡言、目無法紀,簡直是在挑戰總裁的權威,這個罪可不輕……」

  黛施蹲下,低聲對淺淺說:「強生是酒廠的大總管,按規矩他有權處罰你,連總裁都不能隨便干涉破壞規矩,快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他要是先過來讓我踢兩腳,我就考慮要不要道歉。」淺淺冷哼一聲站起來,斜睨著強生。

  「夠了。」霍鷹淡淡地說,不讓她繼續要脾氣。

  「還不夠,我還要說,你以為大總管就什麼都能管?我又不是酒廠的人,你管不著,要不就趕我走啊!」她驕傲地抬高下巴,漂亮的眼睛盯著霍鷹和強生,一副巴不得被趕走的模樣。

  快啊,趕走她吧!這正是她期盼的結果。

  然而,強生氣得瞪大眼睛,卻也不能真的趕她走,畢竟她是總裁喜歡的女人,無可奈何下指著她直喘氣道:「你——」

  霍鷹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用力地攬住她的腰,暗示意味十足。

  淺淺倒吸一口氣,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威脅。昨天他就是在她腰上一攬,輕易把她扛走,或者當眾吻她……不,那樣丟臉死了。

  「你敢?!」原先的得意神色轉眼間消失無蹤,她氣憤地說。

  「你說我敢不敢?」霍鷹則淡淡地反問。

  雖然跟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她隱約也知道了他的脾氣,也只有他這種狂傲霸氣的人,才會毫無顧忌當眾熱吻,更瞭解他身為總裁的威嚴是不容質疑的,他真的說到做到。

  形勢比人強,她也只能揉揉發酸的手,「我是……不應該這樣對曾祖父的雕像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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