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強生等著她發飆、發脾氣,結果意外地,這個脾氣激烈的小女人,非但沒有發飆,而且還主動認錯。
「嗯,還有呢?」霍鷹熱熱的吐息吹拂在她頭髮上,淡淡的語調卻難掩危險。
「還有?」難不成認錯不夠,還要她道歉!然而,霍鷹充滿威脅的眼神,教她想起昨天她對他錯誤的評估而付上當眾一吻的代價。
雖然氣極了,卻又無計可施,為免被他找到為所欲為的借口,她咬牙切齒說:「都怪我一時心情不好,亂發脾氣,現在我也好後侮、好傷心、好自責,我……難過死了,我不該那麼糊塗……去踹曾祖父的雕像。」
她仰著美麗的小臉,眨巴著眼睛,直勾勾盯在他的臉上,心裡想的是——如果那是你的雕像,不把你放進碎石機裡攪得希巴爛才怪!
淺淺強自忍氣吞聲的俏臉,令霍鷹霎時不捨起來。她是被父親騙來的,心裡一定不好受,也難怪她反應激烈了點,而且他自己也有責任,事先沒考慮她的意願就把她接過來,他應該要給她時間適應、調整心情才對。
「算了,別為這種小事爭執了,雕像也沒壞,找人扶好固定,用溶劑清洗掉顏料就是了。」霍鷹揮揮手,刻意將大事化小,伸出手扶起她。
耿直木訥的強生萬分不甘心地說:「什麼算了?她竟敢把曼德威老先生的雕像弄成這樣,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總裁,這可關係到您的聲威,千萬不可隨便了事。」
呵,淺淺可看出端倪來了,大總管有法規可管,終究不能不賣霍鷹一個面子,於是加把勁,口是心非地說:「我現在深深後侮著,我會努力控制自己,再也不亂發脾氣了。」
她真的深深後悔,再也不亂發脾氣了?
不信,霍鷹當然不相信,倒是比較相信她只是為了脫罪。
霍鷹俊臉一凜,「淺淺初來乍到,不知道這裡的規炬,我會好好的教導她。」
「是嗎?」強生懷疑地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很不以為然。野丫頭一個,能教會她什麼,她怎麼配得上總裁呢!
「我自有分寸,你是在懷疑我的決定,還是能力?」霍鷹略顯不耐煩,拉著淺淺便要離開。
臨走之際,淺淺暗地裡朝強生做了一個鬼臉。
強生氣不過,心想總裁八成被這女人搞得神智不清了。
霍鷹一向有著精確果決的判斷力,英明睿智的統御能力,以及雷厲風行的做事手腕,對此強生從沒懷疑過,可是就這件事,他對這沒大沒小、不分尊卑的女人,似乎有違他一貫的作風。
老天,總裁竟然偏心?!
*** *** ***
又是一個清晨,金燦的陽光從窗外灑進房裡。
「喔喔喔——」
吵死啦!又被那只笨雞逼著起了個大早,遲早宰了它!
淺淺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無奈的下床去梳洗,到窗口一看,便看見兩隻黃金獵犬追著一群雞跑,她哀怨的想,真無聊啊!這種雞飛狗跳的日子到底要怎麼過下去啊?
待在屋裡實在憋不住,她衝出去找那只笨雞算帳,來到大樹蔭下,看著工人們在樹叢間忙碌著。
咦!淺淺揉揉眼。那個穿著背心,露出古銅色結實雙臂的人不就是霍鷹嗎?原來,他正在檢視工人修剪的枝啞,將樹枝綁在鐵架上固定住,預備新年度的葡萄栽培。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啥事都有人伺候得好好的,沒想到也會親自下田,每一個階段都親力親為,大家都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那全神貫注的男人何嘗不是魅力十足。
啥!她覺得他魅力十足?!
呸呸呸,她怎麼可以寡廉鮮恥地覺得他魅力十足?
她又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下,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在烈陽下發亮呢!他平常都怎樣鍛煉身體的?把體格、體態、體能都練得一級棒……呸呸呸!又胡思亂想什麼?
「過來。」這時,霍鷹發現她了,朝她招手。
於是,她用最慢的步伐,慢吞吞的走過去。
他抓了把泥土,愉悅的表示,「看,這塊土休息夠了,正適合栽種。」
這些髒兮兮的泥土關她什麼事?她光聞到一股泥味就覺得格格不入,連回應都懶了。
「農業靠天吃飯,今年氣候溫暖乾爽,預期葡萄豐收,而且特別香甜,這個時候葡萄樹也甦醒了。」他繼續說道。
「甦醒?!葡萄樹會睡覺喔?」她倒是有些詫異。
「沒錯,葡萄會在冬季冬眠,春季甦醒開花,夏天結果,秋季成熟,所以葡萄園的工作是隨季節變化,週而復始的勞動……」
霍鷹熱心的解釋著,淺淺興趣缺缺的站在陽光下,猛地發現有隻雞站在籬笆上打瞌睡。
好極了!一定是那只有覺不睡,天沒亮就猛啼的笨雞。
被她逮到了厚!她雙眼一亮,指著那只倒楣笨雞叫道:「我要吃那隻雞!」
瞧她咬著紅唇,星眸閃閃發亮的模樣,霍鷹不解的看看她,又看看那隻雞,「為什麼?」
「因為我想吃它。」
「你想吃雞肉?」
「對!而且一定要吃那隻!」她非吃了它不可,這樣以後就可以安枕無憂,不怕它吵了。
她真是有趣,像是餓了半個世紀之久,猛盯著那隻雞,他不相信她有這麼餓,恐怕是另有原因。
因為這隻老公雞肉質奇差,根本沒人會想吃它,他不禁追根究底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吃它不可?」
「這麼小器,吃你一隻雞也捨不得?」才說著,她秀眉一蹙,察覺那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
果然,那隻大手跟著就要伸過來,她氣急敗壞地想要逃開,卻因為太慌亂而身子往後傾倒。
「啊!」她毫無預警的跌在泥地上,連霍鷹都拉不住,結果臉上、身上全是泥灰。
倒是霍鷹被她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他只是伸手想拉她去看另一邊飼養的雞,不料竟讓她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