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鷹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沒事,鬆了口氣的同時,將她的小臉壓在胸前,在她頭頂印下一個吻,淪陷多年的心終於有了依歸。
淺淺能感覺到他心情很好,她伸手回抱他的腰,他的氣息、心跳讓她幾乎要融化,就想這麼擁抱著直到永遠。
午後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映在地上,那樣緊密融合著,倏地,淺淺卻掙脫他的懷抱,模樣活像做了壞事,當場被逮住的現行犯。
霍鷹回身一看,原來是凱迪與強生來找他。
「凱迪、強生,你們好。」淺淺朝他們打招呼。
凱迪笑嘻嘻的回應,強生則微瞇起眼睛,表情充滿不屑,明顯是不把她放在眼隉。
她沒有退縮,反而仰起小臉,毫不畏懼的瞅著他那張臭臉直瞧。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才對霍鷹說:「東區的工人說,這女人拿牛奶去灑葡萄籐,總裁,你一定要問清楚她是什麼企圖,說不定她是故意破壞葡萄園的。」
這大總管也未免太緊張了,淺淺雖然一開始對這裡很排斥,不高興時使使性子、發發脾氣是有的,但說到有什麼企圖,卻不是她這個小女人所會做的。
不過為了安撫脾氣火爆的強生,霍鷹還是開口問道:「是嗎?你可要好好地解釋一下,到底為什麼要用牛奶灑葡萄籐?」
她直視著他,點點頭回道:「我是有用牛奶灑葡萄籐……」
嘿,肯認罪就好,強生轉而狠瞪著瑪麗祖孫倆,一併告狀,「她還慫恿瑪麗和黛施去做這件蠢事!」
祖孫倆張開嘴,正想解釋,淺淺倒是先開口了,「我沒有慫恿啊!只是請她們幫忙,這有什麼不對?」
強生額上青筋暴露,努力壓抑住火氣,「你……你這女人還敢問有什麼不對,栽種葡萄的工作豈是你能插手的?」
淺淺不理他,只對著霍鷹解釋,「我們台灣的果農用牛奶種木瓜、種芭樂、種哈蜜瓜,結果證明風味更佳,我想葡萄也可以試試。」
聞言,霍鷹挑眉,很感興趣。
然而,強生瞪著銅鈴似的眼睛,握緊拳頭吼道:「該死的女人!你根本不懂得釀酒,這樣胡搞亂搞影響了葡萄風味,也就破壞了葡萄酒的品質,你擔待得起嗎?」
他這一輩子戰戰兢兢的管理葡萄園,一絲不苟的按規矩行事,每一株葡萄樹該如何培植、修剪、防護、採摘,都訂定好程序與方式,就是為了配合葡萄的生長,確保良好的品質。
如今一個不諳農事、不懂釀酒的女人,說試就試,未免太過藐視他的專業了,怎不教他暴跳如雷?
淺淺反而心平氣和解釋著,「所以啊,我只在東區一小塊上地灑牛奶試驗一下,如果效果好,全區的葡萄籐都可以灑牛奶。」
還妄想在全區的葡萄籐都灑牛奶?!
強生率直頑固,半點都不認同她的作法,只知道實事求是,「喂,用不著你這女人教我種葡萄!」
一旁的老好人凱迪卻開口勸說,「也許她的方法值得一試。」
凱迪的話,讓強生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雖然兩人有十多年交情,他這會兒卻有股掐死凱迪的衝動。「你瘋啦?!竟幫這個女人惡作劇?」
在他的眼裡,淺淺什麼都不會,只會搞破壞,而凱迪竟然幫她說話?
「咳……」凱迪垮著臉有些尷尬,伸出手,要他先別發火,「先別急著下定論,她這麼做雖然有些大膽,但也只以一小塊區域試驗,表示她並非惡作劇。」
「胡扯,簡直是胡扯!」強生擰眉破口大罵,「今年氣候特別乾旱,葡萄格外香甜,將是個大豐收,根本不需要做什麼鬼試驗,況且,我們每年只產一萬箱比賽得過第一名,威震世界的曲闋蘿紅酒,如今被她這樣攪和,還能維持過去的品質嗎?根本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唉,不過是一個心血來潮的想法,目的除了好奇外,也只是想證實一下牛奶的效果,可瞧瞧這個大總管震怒的表情,彷彿她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
「不該做也做了,你說怎樣辦?」淺淺不禁覺得洩氣。
強生叫道:「破壞紀律,毀壞產物,按曼德威的法規,該受處罰!」
終於搬出法規來了,誰不知道霍鷹一向紀律嚴明,但他會真的處罰淺淺嗎?
院子裡的人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看看強生,最後視線落在霍鷹身上,而他也正看著淺淺,表情有些凝重。
大夥兒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更別說幫她說話了。
半晌之後,低沉渾厚的嗓音才響起。
「我要帶她去酒廠廠房。」
「去廠房,這是哪門子的處罰?!」強生看他那副無關緊要的模樣,不禁拉長了臉,氣得渾身發抖。
霍鷹一貫平淡語氣的說:「我要罰她學會品酒,以及認識葡萄酒的相關知識。」
呵!真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是出自於一向英明的總裁之口!強生覺得他擺明是在偏袒淺淺。
然而,凱迪立刻從善如流,拍手叫好,「妙啊!先從葡萄酒入門,才能追溯葡萄的耕種與釀造——」話還沒說完,冷不防重重挨了強生一腳,整個人被橫踹出去。
一旁的黛施連忙側身讓開,淺淺則充滿感激的看了凱迪一眼,聰明地附和,「好啊!我們現在就去酒廠。」然後挽著霍鷹的手走向酒廠。
臨走,霍鷹只拋下一句,「最近要注意天氣變化。」
院子裡這下就剩下面面相覷的強生、凱迪、瑪麗和黛施。
「噢,總裁竟然裝蒜?!」疆麗和黛施異口同聲道。
「這……這是哪一條法規,這是總裁應有的態度嗎?竟然容忍、偏袒那個女人?」強生直跳腳,氣得把頭上帽子甩在地上。
凱迪面帶微笑地提醒,「你沒發現嗎?會用那麼熱烈而溫柔的眼神看著一個女人的男人,肯定會用不同態度對待同一件事,偏心是難免的。」
「去你的!難道曼德威酒廠就要這樣毀在一個女人手中嗎?」強生緊張不已,他實在不願見到總裁一再地袒護這個粗野的丫頭,簡直就要被她牽著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