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師叔卻……」
「連夜潛逃?呵……」終於睜開了眼睛,男子笑得無奈。「那是因為,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最後,我想著自己找師弟談談。」
「單槍匹馬的,師叔就不怕危險?」
「呵……這又怎麼會呢,想我與十三師弟自小親如手足,我的話,他就算聽不進,也不會害我。」
「……容小侄無禮,想那華親王先前與玄武帝亦是親手足,可如今不是……」
「……是啊……可我總是想著……還是有些不同的。」想著一些事情,男子輕聲說著。「雖然,我說不出來道理。
「就像是師叔雖說忘了武功,可還有著俐落的身手一般?」
「……是啊,就像是骨子裡已經埋著的,再怎樣也忘不掉……」
「瞧!就是這兒!」
指著已經站了起來,正在緩緩走著的馬,小兵連忙說著。
「這是馬,人呢?」
「人?……不曉得,小的連忙趕回去報信,沒來得及……」
「那還在等什麼,追下去啊,追!」
「是!」
聽那小將吆喝著,那護法似乎本想要再多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你們往南走,我在這兒找找。」
難不成,他又要說什麼薛玉成很奸詐,九成九會躲在附近不成?
小將心裡雖是如此想著,可到底沒敢說出口。
「是是是!那就有勞護法了!來人哪,留一隊人下來,剩下的跟我走!」
「是!」
「沒想到都日上三竿了,來人還沒找著我們。」薛玉成看著正午的艷陽,低聲感慨著。
「很少人想到會回頭找的。」男子微微笑著。「這可好,賢侄這一覺可睡得香了。」
「……實不相瞞,小侄這一夜未曾闔眼。」薛玉成歎著。
「為何?」
「……」
「你怕我逃了?」
「……不敢……」
「……哈哈哈……」有些愕然過後,男子卻是朗聲大笑了起來。「說真的,我倒是沒想到。是啊,為什麼不走呢?」
「……師叔您……」
「……好吧,那我就啟程吧,時間也不早了。」男子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是如此說著。
「……喔?想必你也是蝴蝶山莊門下是吧?……我呸!」不曉得是否因為想起了舊恨,那人牙癢癢的說著。「想那謝衛國,還是趁亂遠遠逃了走,如今就你們兩人,又有何作為?」
「……你說我師弟怎麼了?」男子問著。
「逃了!遠遠逃了!像條哈巴狗似的!」那護法勉強拉高了聲音。
男子沉默地看著那護法,直把他看得心裡都發了毛。
「我……我可沒有說錯!不信你回清水鎮看看,那兒已經是廢墟了!」
「我師弟沒事吧?」
「……僥倖保全了一條狗命!」
「……你一再出口傷人,叫我心裡實是不快。」男子緩緩說著。「今日我就先解決了你。」
「你的名號?報上來!」那護法問著。
「趙飛英。」
在男子出手的時候,那護法身後的兩人就先出了手。
兩人四手,竟像是長在一人身上,同進同出。
那護法忙不迭地躲了開,由得趙飛英對上那兩人。
鏘!
當趙飛英擋下其中一條手臂時,結結實實地撞上了金環。
敵人的手臂毫髮未傷,可正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卻發現趙飛英的手腕也是毫髮未傷。
而那整排金環,竟是印上了一個手掌的印子。只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的頭皮就已然發麻。
如何不曉得趙飛英此舉,自是為了誘他們輪流上陣。否則,若是他們一哄而上,己方是幾乎沒有勝算。
可雖是如此,也不曉得師叔如今功力如何。看著趙飛英對上敵手,薛玉成只是小心地盯著那護法以及他身後那十幾把的快弓。
鏘鏘鏘!
那兩人是硬碰硬的打法,默契十足。兩人四臂,無需言語溝通便是合作無間。當趙飛英擊向一人之時,另一人便已然來救。趙飛英試探了幾招,掌掌卻都是劈在了金環上,兩人手臂依舊無損,只是擊出了清亮的聲響。
而那趙飛英,十招過後仍未得手,卻依舊是氣定神閒,凝神拆招。守多攻少,看在薛玉成的眼裡,更是擔憂。他莫非是真忘了招式,只是靠著本能以及無意識間殘存的記憶來應敵的?若真是如此,竟然還能裝作若無其事?
「破!」
只聽得兩人一聲得意的高喝,同時擊向了趙飛英。
一攻前,另一個則是封住了趙飛英的退路!
眼見趙飛英是退無可遠,薛玉成才剛張開嘴,趙飛英卻是把自己的胸膛迎向了前方的殺招!
師叔!薛玉成嚇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那掌風甚至刮揚了趙飛英幾縷頭髮,可趙飛英卻只是一貫平靜的表情。
只是,在那掌緣即將觸及身軀之際,趙飛英偏過了身,右手輕輕一帶。
鏘!
這一聲金環交集之聲大到甚至連那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趙飛英從兩人的空隙中脫身而出,帶著抹微笑看著面前摀住自己雙耳的兩人。
金環裂成了碎片,灑落在沙地上,閃閃發著光。原來,其實這金環,竟然真的是純金做的。
「這怎麼可能……」護法見到眼前這一幕,呆在了當場。三十招……就在第三十招的時候,兩人就落敗了。而且……絕對不可能被破的兵器,竟然就在他面前裂成了碎片。
這要有多深的功力?
他……到底是誰……
「放箭!」突然間,護法高聲喊著。
甚至在薛玉成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就是十幾支羽箭射向了趙飛英!
「師叔!……你這卑鄙的小人!」
眼見太遠無法救及,薛玉成挺劍就是直剌向那護法。
而那護法避開那一劍之後,還從懷裡掏出了一隻響笛。
嗶!
高尖的笛聲甚至響澈雲霄!
另一方,面對著直射而來的羽箭,趙飛英的瞳孔卻只是微微縮了一縮。
啪。
趙飛英躍身避開後,接下了最後一支羽箭。
把羽箭扔在了地上,趙飛英看著薛玉成與那護法的纏鬥,只是平靜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