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曉得,只知道在古記得罪朝廷、本已搖搖欲墜的時候,不曉得為了什麼,重新興旺起來的古記裡頭,就多了一個不曉得來歷的掌櫃。
這個掌櫃在古記裡的人緣,不曉得為了什麼就是一直好不起來,可那當家卻不曉得為了什麼還是一般的器重。
而事實也證明,他真是值得器重。他的眼光精準,他的頭腦清晰。最重要的,他很敢,他無所畏懼。
人說富貴險中求,他為古記帶來了大量的財富,也用他的長槍,殺了所有想要暗算古月的人。
可是,據說,他在古記裡的人緣,真的不好。證據就在於,幾個迎接古記當家的場合中,幾個大掌櫃一見到了他,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而他卻也只是風淡雲清地打了招呼,彷彿真是對路仇人。
「戴雲……」
「嗯?」
「你後不後悔?」
「後悔。」
「你怎麼這麼說,嘻……」
古月在戴雲赤裸的胸膛上,用手指不曉得在畫些什麼,戴雲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在寫些什麼?」戴雲終於還是忍不住問著。因為真的有些癢。
「我在寫,這個男人是我的,生人死靈勿近。」古月只是笑著。
「……這還用寫嗎?」戴雲只是歎著,輕輕撫著他的黑髮。他,戴雲,一生之中唯一的失算也許就是遇到古月。可是,他真的忘不了那天在門口遇見古月的那一刻。那是彷彿前世就已注定,他的眼睛就這麼地勾走了他的心……
後來才發現,不只是勾走他的心,還會勾很多很多人的心。戴雲忍不住又再歎了口氣。
「我都說過,我不敢了……」
人說鋼鐵之身也抵不過萬丈的柔情。尤其是古月。
看到他撒嬌,就連整顆心都想要挖出來送給他了,怎麼還會捨得責怪他。
可是,他真的……很過分……
「你真的不會再見王秀?」戴雲沉聲問著。
「嗯,不見,真的。」古月的保證,其實就連戴雲都不太敢相信。
「你的小鳳凰公主?」
「不見,真的也不見。」古月說著,一點誠意都沒有。
「還有你的白靈,你的蕭音,你的張佳人,你的花姑娘,嗯?」
握住了古月的雙腕,戴雲翻身過去壓住了古月,只是無奈地說著。「你說說看,我對你有多好,跟著你五年了,除了你誰也不敢碰。可你卻……」
「你不在的時候,我寂寞嘛……」古月只是可愛地笑著。
「也不問問我是為了誰……」戴雲只是歎著氣。成語是怎麼說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然而,就這麼看著他,真的一顆心都化了。
他那看著你的眼睛,彷彿在他的心裡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似的。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所以有這麼這麼多的人,都情願成為他情網裡的一個俘虜?
戴雲微微闔著眼睛,忍不住還是吻上了他的胸膛,換來了一聲享受般的、長長的呻吟。
在那雙摟上了他的頸子的手臂之下,戴雲儘管縱橫沙場無數,也始終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這場旖旎的歡愉中,戴雲就像是落入了網中的蝴蝶。因為迷醉,而忘卻了掙扎。
「好酒……」
旖旎過後,伸手拿過了床邊的酒杯,古月才喝過了一口,就是滿足地歎息著。「三十年的女兒紅。」
他那還有些汗珠的臉頰,因為剛才的激情跟現在的酒溫而泛著紅潤的光彩。戴雲為他披上了綢緞錦被,只是餘韻猶存地不住輕輕吻著他的肩膀。
「……喜歡嗎?」戴雲只是低聲呢喃著。
「酒還是人?」古月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呢?」
儘管抒發了那難耐的情慾,兩人間的溫存也總是難分難捨。戴雲捨不下親吻,而古月也放下了酒杯,回到了戴雲的懷抱。
「這是我父親為我釀的……」戴雲一邊含著情人溫潤的耳垂,一邊低聲說著。
「那年據說我出世後,遠方經商的父親以為我娘生了個女兒,就幫我釀了酒。」
「呵呵……」享受著情人間的嬉戲,古月只是一直可愛地笑著。
「次經過了故鄉,想到了以前的事,沒想到酒還埋在原地……特地送來給你過癮的……思?……」
「那你還鬧我……」摟上了男人的頸子,古月又是那種危險的眼神。
「只是我沒想到你又多了一個情人,嗯?」戴雲懲罰似地抓過了古月的手臂咬了咬,但是古月還在笑。
三十年的女兒紅,甘醇迷人。二十年的感情,深刻入骨。
戴雲吻著古月的手臂,只是忍不住輕輕歎息。只可惜等到的是一隻花蝴蝶,他還不曉得要傷透多少腦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