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我的房裡。」言敘亞沒好氣地道。
早知道她會睡得這麼迷糊,他會在事後幫她穿好衣服抱回她房裡,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房裡?」她閉上眼,像是在細想,又像是進入了夢鄉,突地,她抬眼瞪著他。「你你你……」
她想起來了,他昨晚對她「那樣這樣」。
「是你!」言敘亞逕自下床穿衣服,省得她待會看見什麼又莫名其妙地叫個沒完沒了。
「是我?」啊咧,他知道她要問什麼嗎?
「自己想。」穿上長褲,套上背心,他順手撿起了她的衣物丟給她。「趕緊穿好,回你的房間去。」
於若能瞪著被子上的貼身衣物,粉顏燒得通紅。
為什麼她突然有種做壞事的感覺?覺得自己像是背著父母在外頭與男友恩愛一晚,趁著天亮趕快回家的壞孩子?
她的父母早已不在,而她人也不在外頭,就在家裡,只是樓層不同罷了,沒那麼嚴重吧。
「不要,我還要再睡一下。」她像隻貓懶懶地在床裡蹭著,蹭到一個好位置,便舒服地窩了起來。
「不行,你要趕快起來,否則……」
「否則怎樣?」她半掩眸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姊姊會把你給殺了嗎?」
大姊氣歸氣,頂多也是趕他走而已。說到這裡,她才驀地想起她昨晚夜襲他的主要用意。
她在搞什麼?該問的沒問,反倒是和他滾了一夜的床。
言敘亞雙手環胸站在床邊。「你要是不起床,我就幫你穿衣服。」話落,他拎起她的底褲。
於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過粉色底褲,嬌俏的臉快要燒出一缸子的火。
「我自己穿!」下流,竟敢拿她的褲褲。
「動作快一點。」他淡漠地下達指令。
「轉過去!」
他轉過身去,冷哂,「我也沒興致看發育不完全的身體。」
啊啊?「那你昨晚幹麼抱我這個發育不完全的身體?」太不客氣了吧,那傷人的用語可不可以稍微改一下?換點有人性的說法。
「送到嘴邊的肉,是男人都會吃。」除非吃素。
「你!」她咬了咬牙。「我要跟大姊說你欺負我。」
「我會跟用和說你侵犯我。」言敘亞回頭,乍見她正準備穿上內衣。
「色狼!」她趕緊穿上,隨手拿起枕頭丟他。
他動作飛快地接住。「彼此彼此。」指丁指自己胸口的吻痕。
「你!」於若能惱羞成怒,但卻瞥見他唇角促狹的笑,不知為何,她竟也跟著笑了。
笑著的瞬間,她總算明白,她真的是愛上他了。
什麼時候愛上的?年代久遠,難以查究,但可以確定的是,她現在絕對是愛他的。
第六章
「昨晚,我有聽見你說喜歡我。」
自烤箱裡拿出烤鮭魚的言敘亞睨了她一眼,自顧自地走回料理台,當她不存在。
「我說的是真的。」於若能不死心地跟著他的屁股後頭走。
「那是幻覺。」他忙著料理,隨口回答著,俊逸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才怪。」她啐他一口。
在一片火熱之中,她明明聽見他附在自己的耳邊低啞地說著。
哼,一覺醒來,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太沒良心了吧?哪有人像他這麼卑鄙
的,一直都不正眼看她,好像把她當成細菌病毒似的,細菌病毒有她這麼可愛嗎?
跟在他的身後走來走去,過了好一會,她又道:「言敘亞,你一定是喜歡我,對不對?」
言敘亞盛了幾盤香草鮭魚炒飯,配上幾碟鼠尾草番茄燉裡肌,回頭瞪著她。「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一點?」隨即繞過她,把午餐擱到廚房的工作台上。
「不是嗎?」她幫忙把飯菜移到桌上。
「不是。」
「不然,我們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若能像是超級跟屁蟲,在他身後強烈黏著。
不要搞得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幻覺一樣,好嗎?
當事者又不是只有她而已。
把飯菜擺好,他睇了裡頭一圈,確定隔牆無耳。「很簡單,只是一個飢渴的女人碰到一個被挑動的男人,擦槍走火罷了。」
「什麼跟什麼?」她飢渴?
「還有,這個話題可以就此打住了嗎?否則你會讓我覺得你很在意。」他居高臨下睇她一眼。「好了,可以叫你姊姊們進來吃飯了。」
於若能很不死心地抬眼槓上他。「你很怕我會跟大姊說?」
「我不想再談論這種無聊的問題。」他索性率先入座,懶得再睬她。「趁著還沒有客人上門,趕快吃飯。」
下午兩點多,外頭是近乎輕台威力的風雨,以至於截至目前為止,來客量也不過幾桌而已,而且早早撤退,如今的外場早已是一片空蕩蕩,她是趁著二姊到外場和大姊聊天,才偷溜到廚房的。
「你為什麼要抱我?」她死心眼地抓著問題不放。
不要說什麼擦槍走火,她不想聽這一類的說法。
「因為你誘惑我。」他無奈歎口氣。
這丫頭,早跟她說了,出了他的房門,就把這件事給忘了,豈料她非但沒忘,還在他眼前提了不下數十次。
她是打算把這件事公諸於世嗎?
「你就這麼容易被誘惑?」她雙手往桌面一撐,身形略微往前傾,露出胸口的大片凝脂。
言敘亞瞅了一眼。「就說了,嘴邊的肉,是男人沒有不吃的道理。」
「你就不怕我告訴你未婚妻?」可惡,可惡,她才不想聽到這種答案,把昨晚的事說成是他的一時衝動。
更令人深惡痛絕的是,他一臉的後悔。
她不否認,她確實是蓄意誘惑他,但他若不要也可以拒絕的嘛,不要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好像她變成了惡女,明明該是兩情相悅的事,不是嗎?
「你沒有機會告訴她。」
「我會告訴她的。」她就不信梁安萱不會再上門。
「……你到底是在拗什麼?」說了這麼多,繞了這麼大一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說了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於若能不禁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