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過去對著他說了一聲,「嗨。」薇薇臉上的表情媚媚的,要是尋常人,早就被薇薇的笑容給迷得七葷八素的,但是他黃兆關不是尋常人,他是全世界最最最討厭她的人。
他板著一張臉,點了個頭,算是跟她打過招呼了。
他對她的態度一直這樣,也虧薇薇好脾氣,竟然能忍這麼多年。她挨著兆關的身邊坐下,就只是坐在他身邊,她的一顆心竟然卜通、卜通的狂跳個不停。
「你來找我啊?」薇薇硬是擠了個甜美的笑,對著他看。
她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對她一向不假以顏色,他之所以來,十有八九是為了盼盼。
果不其然,「我是來幫盼盼補習的。」說完,他歎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經等了盼盼將近半個小時了,還不見她的人影,那丫頭鐵定跑了。「補習!你要幫盼盼補習!」薇薇是又妒又恨。
她原以為盼盼成績不好,就能隔開她跟兆關兩個人,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的造就了兩人獨處的機會。
原來盼盼笨還有笨的好處,至少盼盼下課後還能見到兆關的面,而她卻不行!
不管,「那我也要讓你幫我補習。」薇薇將書包甩在他面前,一副賴上他的模樣。
「你!」兆關吃驚地挑一挑眉。
「怎麼,不行啊?」
「不是不行,只是你的功課與我不相上下,敢問大小姐你要我怎麼幫你補?」他連說話的語氣都是這副吊吊的模樣,雖是有禮但就是冷得讓人吐血,尋常人一聽鐵定鼻子摸著,很識相的馬上走人,可是薇薇一遇到兆關,腦子便成了漿糊,不管他再怎麼冷言冷語,她就是有辦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唔——」薇薇鼓著兩個腮幫子,想了想。「就互相切磋切磋唄!我不懂的,你教我;你不懂的,我教你。」她很厚臉皮的賴上他,不管兆關多討厭她,她喜歡的就他一個,這是大家都知曉的事,而兆關就討厭她這一點。
沒見過哪個女孩子這麼厚臉皮、不要臉!她倒追他倒追了十餘年,她怎麼會有這個耐心啊?
他不信他對她的厭惡如此顯而易見,而她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冷眼對上她的笑臉——
唉,她還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兆關氣餒了,他沒好氣的直接開口,直截了當的跟她說:「我沒什麼不懂的。」
「可我有。」
「哪裡?」他問她,而且目光還像是透視鏡一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瞧。他明明知道她為了趕上他,既努力又用功,他會的,她十有八九都會,而且她還足足大他跟盼盼三歲,在他們班上,她算是超齡就讀的老學生,為了這一個理由,她死也得把自己的成績維持在班上前兩名,因為她只甘心輸給他一個,其餘的人,為了她那小小的自尊,她怎麼樣·也要保住她女王的地位。
「說啊,你哪裡不會?」他咄咄逼人地追問她。
他明明知道她的小小堅持,卻依舊殘忍的想要撕去她的偽裝。
薇薇吐出舌頭,濡濕唇畔。他一點都不知道要她卸下她高傲的表相,去跟他示弱,這有多麼的難,但是為了多留兆關在她身邊一會兒,薇薇的手指頭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胡亂指一通。「這一題、這一題,還有這一題都不會。」她頭垂得低低的,不願去看他傷人的目光。
他知道她明明會的,只是為了要接近他,所以她裝不懂。他幾乎要嘲笑她、看輕她了。
他哼了一聲之後,什麼都沒說,但他雖然沒說出口,薇薇卻聽到了。他在笑她為了喜歡他,竟不惜放下身段。
這樣不行嗎?
她只是單純的想留住他,這樣有什麼好丟臉的?
薇薇咬住嘴唇,她發現在兆關面前,她不再勇敢。
* * *
「塗大哥!開門吶,塗大哥!」盼盼爬上塗家二樓,敲敲塗介元的窗。塗介元才洗好澡,剛從浴室出來,便被窗口邊的小人兒給嚇了一大跳。
這丫頭的壞習慣真是改不掉,老愛爬上他的窗戶。「總有一天會被你嚇死。」他開了窗,讓盼盼爬進來。
盼盼進來後,拍拍膝蓋的灰塵,咧著嘴巴笑。塗介元無奈地歎了口氣,替她指點迷津,「我家有裝門鈴。」
「我知道啊。」
「它不是裝飾品。」
「這我也知道啊。」
「那你為什麼不走正門要爬窗?」
「這樣比較方便咩,我按門鈴,你還要匆匆忙忙的跑下去開,那多麻煩,多不省事啁。」盼盼一進來,也不管這是男人的房間,進來後一屁股就往塗介元的床上坐。
她們兩姐妹跟塗介元是多年的鄰居和朋友了,塗大哥不會跟她計較這個的。
「我以為你今天得補習。」
「你怎麼知道?」盼盼哇哇叫。她沒想到自己成績差得連左鄰右舍都知道了,這感覺真糟糕,好討人厭哦。
「你躲開了?」
「嗯。」「不喜歡兆關?」兆關喜歡盼盼的事,在他們社區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的,倒是沒想到盼盼眼光竟然如此之高,連兆關這麼優秀的小紳士都看不上眼。
盼盼小時候,為了躲兆關,甚至還在兆關的鮮奶裡加安眠藥,差點毒死他。
「為什麼這麼排斥他?」塗介元問。
盼盼搔搔頭,想了想,最後把原因歸咎於小時候,她視姐姐為偶像,而兆關偏偏跟姐姐和不來,兩個人見了面老是鬥嘴,久而久之,她便習慣性躲著兆關,因為她知道姐姐喜歡他。
「為了薇薇,所以你打算孔融讓梨。」聽完盼盼說著童年往事,塗介元推測她的心態。
「我沒那麼偉大,我沒說我討厭兆關,只是在我還來不及喜歡上他的時候,我就明白姐姐對他的感情,所以很自然的就避開了男女情愛的部分。」盼盼想過,她跟兆關這一輩子只能是朋友、是鄰居,再多餘的情感是不可能有的。
「為什麼不試著跟兆關說清楚?」
「他脾氣跟姐姐那麼像,既驕傲又脆弱,哪能容忍別人不喜…歡他啊!」盼盼垂著兩肩,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