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好不容易長得比她高大,有能力照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現自己,以贏得她的心,結果她競在家變後突然消失,不告而別。
如此令人飲恨的遺憾,他絕對不要再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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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薇在昏昏醒醒中,一點一點的回復神志,睜開眼,明亮的光線照清了她所在,佈置精緻的寢室,到處裝飾得鮮紅一片,滿是喜氣,物品都是成雙成對,好像傳說中新婚夫妻的居室!
「醒了?」
「快去一稟告堡主。」
一陣驚喜的叫聲及匆促的腳步吸引了殷素薇轉頭看向門口,只見室內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邊吩咐外人做事,邊端詳她的臉色。
「你是誰?」殷素薇記得自己跟袁品修回家了,可是這寢室怎麼看都有點洞房的氣氛。
小丫頭走近幾步,行禮後,恭敬道:「殷姑娘,我叫喜兒,是堡主派來伺候您的丫鬟。」
話音剛落,房外傳來一陣走動聲,門倏地被人推開了。
「素薇——」袁品修歡喜的闖進,沒走到床邊,忽然又回頭,拉上年老的大夫告訴她,「獨孤家的人尚未到,你先將就著讓這位大夫瞧瞧身子如何。」
「袁堡主,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大夫在一旁聽得吹鬍於瞪眼的,「老身醫術雖不及獨孤世家的名醫,但在太原也是小有聲譽,居然說什麼將就……」
「抱歉、抱歉,失禮了。」殷素薇搶先替袁品修道歉,似乎自己與他已是同一陣營的人,她需要為他負責一般。
袁品修見狀,忍不住偷笑,兩個酒窩在臉上像是可愛的星星那麼動人。
「這姑娘的身子虧損得厲害。」大夫仔細的診斷一番,遺憾的道出令人憂慮的結果。
即便有藥物控制殷素薇體內的毒素,若無解藥解毒,任她如何調養,下次毒發,定有生命危險。
殷素薇平靜的聽著大夫的宣告,默默的觀察著袁品修愈漸陰沉的容顏,假如兩人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相處,她該如何奉獻自己,以回報他的深情?
「別怕。」察覺到她的注視,袁品修以為殷素薇十分無助,擠開大夫,佔住她身邊的位置安撫她。「我已派人去尋找『那人』的下落。」那個對她下毒的人。
「倘若有獨孤家的醫者出手相助,或許不必解藥,亦能治癒殷姑娘。」大夫臨走前留下話。
袁品修隨即報喜似的告訴殷素薇,「獨孤家的人就快到了,你放心。」
她並不恐懼,有他陪伴,她的心緒很安定。
死亡是否會比她這些年的遭遇更痛苦更可怕?她其實一點都不擔心,唯一介意的是……她若死去,袁品修會傷心嗎?
她不想令他難過。
「品修,這房子……有些奇怪。」殷素薇坐起身,左右環顧,試著找別的話題,分散環繞著他們的憂傷氣息。
袁品修配合著她的視線,看著新房的擺設。「不奇怪,我們成親後就會住這兒,自然得裝飾出洞房應有的模樣。」
殷素薇話沒聽完,忍不住驚呼,「成親?」
「明日,巳時,拜堂。」他說得鏗鏘有力。
「不——」這未免太性急了吧?況且她生死未定,對他的情意是感激或愛戀都沒分清楚,他怎能如此的獨斷獨行?
「今天早些休息。」袁品修為防止她與自己發生口角,摸了摸她的頭髮,急著想開溜。「我得去準備婚事,待會兒偷閒再來陪你。」
「品修、品修——」她邊叫,他邊跑。
兩個丫鬟連忙進門服侍她梳洗,說說笑笑的引開她的注意。
「殷姑娘,我們來為您整理儀容。您別動,讓我們伺候就好。」
「等一等領您出門逛逛,這座『歡喜樓』是堡主專門為您興建的,在您進門前,還沒人來住過呢!」
有什麼樣磨人的堡主,一定有同樣磨人的下人,殷素薇插不上話,只能任她們擺弄,聽她們訴說著袁品修為了接她回家的種種努力。
「堡主準備了許多漂亮衣裳,裁縫剛依照您的體態修改了幾件新衣,您看看,喜歡翠綠色或是嫩黃色?」
「再瞧瞧這些珠寶首飾,全是堡工為您挑選的……」
當丫鬟們搬來幾個裝滿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的箱子,一掀開蓋子,流溢出的光燦亮彩照得殷素薇眼花撩亂,直想暈過去算了。
「你們的口音似乎和北方人有些不一樣?」她揉著抽疼的額際,毒發過後的身子經過藥物的控制,暫時輕鬆不少。
「我們聽說現在『歡喜樓』的下人沒有一個是北方人。」
「尤其是派來伺候您的,必須在北方以外居住過十年以上,家裡絕不能有意外傷亡的親戚呢!」
殷素薇不禁苦笑,袁品修找侍從還怕對方有家人曾死於她爹的手中,用心良苦的為她設下諸多防護,以防她會遭到暗算。
他實在對她……太過體貼與愛護了。
殷素薇換上許久未曾觸碰過的華麗衣飾,在丫鬟的牽引下,走出了寢室。
在「歡喜樓」第三層接近圍欄處,她放眼觀望,發現整個「翔龍堡」的面貌居然可以完全入目。
堡內湖光山色,氣度恢弘;堡外草長鷹飛,景色壯麗。從今起,這將是她……不知幾時會失去的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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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和著暮色,徐徐潛入袁品修的書房,聽到細微腳步聲的他抬頭看去,房外出現了殷素薇的身影。
「晚膳用過了嗎?」他放下筆,屏退隨從,領著殷素薇來到書房內的座位歇腳。「你該多躺在床上休息的,否則明天沒體力。」
侍奉的人退去,房中只剩袁品修說話的餘音,清晰而扣人心弦。
殷素薇赧顏的低下頭,心裡惦記著他的話語,體力……保留體力是要做什麼?
男女成親後,各種應當發生的事火速在殷素薇的腦海中逐一浮現,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頰上染開了兩朵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