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話該說。」
啪!
硬生生一個巴掌呼上唐少守。
「你給我振作點,就算失戀了,也不是世界末日,少在這裡給我裝可憐!」
「我沒有!」
「還沒有?那你為什麼要躲起來喝酒?不是為了療情傷是什麼?任家雨……」
「不准提她!」
他發誓,他會忘了任家雨,永遠忘了她!
「為什麼不准提?人家她都要走了,你還怕她跟你糾纏不清嗎?」
唐少蝶的巴掌打得紮實,五指印紅通通印在臉頰,猙獰的表情在聽完他姐的話後,無所謂地笑了,既而發狂大笑,那笑聲空洞無力。
「走,叫她走了就別再回來!」否則他要她付出更多,他要她嘗嘗那種絕望的心痛。
好,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他的失心瘋全因為任家雨,唐少蝶不用再猜,心裡有數,少守當初的欺負,在經過發酵後早變了質,他喜歡上任家雨,而且是無可自拔的愛上她了!
「你愛她?」
「笑話,我怎麼可能愛她?」唐少守無力的癱在床上,「我不愛她、不愛……」像是要說給自己聽似的,一聲又一聲地催眠自己。
「你愛她。」
「我說了,我不愛,你這女人為什麼就是要跟我唱反調?」
唐少蝶走向他,俯視著問,「既然愛她,就要不顧一切努力狂追,不管多辛苦都不要放棄!」只要任家雨不是心死,終有一天會教她動心的。
「我不愛她。」
「你小時候那麼愛欺負她,難怪她不敢接受你的感情,換成別人,如果別人的愛情要十分的付出,你就要付出多一百倍,把她曾經受傷的心也一併愛進去。」
沒有那個女人可以被一個男人無辜欺負這麼多年後,還能勇敢敞開心扉去愛,只怕那顆曾經單純天真,又從未為誰付出過的真心,早是傷痕壘壘了。
「我說了,我不愛她。」
「依依在找你,要不要我讓她來安慰你?」頑固又驕傲的他不肯承認,好吧,既然不愛這個,那應該不介意另一個女人的溫暖慰藉。
「不准找她來!」大手拳頭握緊。
「怎麼?不想跟人家舊情復燃?她可是為了你千里迢迢從英國趕回來,怕你被任家雨搶走,現在任家雨都要走了,你連個機會也不給她嗎?」
「我跟她早就沒有關係,我根本不愛她!」被煩得翻身坐起,臉埋在掌心,希望他姐放他這一回,別再逼他。
輕輕地,唐少蝶也明白不該再繼續刺激少守,她改以溫柔語氣:「少守,你心裡愛任家雨,而且比誰都愛她。」這點,無庸置疑,她這個局外人,一點一滴見他陷進去。
「……」不再有反抗的怒濤。
「她不愛我。」受傷的神情寫在臉上,唐少守眼眶濕濡,「她不愛我、不愛我……」
「你憑什麼讓她愛你?因為有錢?長得俊?還是你曾經的惡意妄為?」
「因為我愛她,可是她呢?她把我送她的定情戒指送人,她該死的竟然送給上官依依!」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理由,他愛她,很深很深。
真是不可愛的弟弟,非要人逼著說出口,愛都愛了,早說不就成了,害她費這麼大勁,「戒指再買就有了,你一個大男人幹嘛計較這種小事,既然愛她,那就快去追她回來。」
「追?」她把他的心都踩在地上拒絕他了,再追有用嗎?
「不然咧?真要讓她走?」
「她不會接受的。」
「唐少守,你少給我這麼沒志氣了,她拒絕你一次,你不會再追第二次嗎?第二次拒絕,你就狂追第三次,只要你肯付出真心對她,有一天,她會被你感動。」
「那如果她沒有呢?」
沒有?那……唐少蝶苦笑了,「只能說你對她的傷害太深,她不是不愛你,而是不敢愛你了。」
她不懂,真的不懂,小時候的少守,為什麼偏偏就愛欺負任家雨?
如果沒有那段灰淡過去,這段萌芽的愛情不是可以走得更順嗎?
任家雨的柔順,早在多年的委屈下,轉為防備退縮,若想解除她的戒心,只怕需要的是,一圈又一圈的繞指柔,一層又一層撥開心底的傷口,直至結痂脫落。
讓曾經傷痛的心,慢慢完整。
第九章
「家雨,行李都整理好了嗎?」林靖浩敲了敲她房門,推開半掩的門,探頭朝裡頭看去。
床上散著衣服及日常用品,她卻恍神直瞧手心,那閃耀的晶亮教林靖浩凝神。
「家雨?」
走進她房間,今晚的飛機即要飛往美國,見她失魂落魄地模樣,林靖浩終於打破這些時日的沉默,「在想什麼?」
那天,蘇維加送她回來後,紅通通的眼睛說明她哭過,而為什麼哭,她絕口不提。
「表哥?你叫我?」手心握緊,不讓表哥發現它的存在。
「只剩幾個小時就要搭機了,行李不快整理不行。」
「好,我知道。」轉頭拿過床上摺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裡,「我馬上整理。」
「家雨?你手裡握得是什麼?」
「啊?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拿。」
「給我看看。」
「表哥……」
「都這麼多天了,本來我以為你忙著期末考太累了,遲遲沒過問,可是見你情緒這麼多天都還沒回復過來,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一向乖巧、獨立自主,凡事不讓人擔心,可這一回,她的失常連他都不能視而不見。
「我……」
「說出來,如果有什麼委屈就跟表哥說,我會幫你討回公道。」
「我不可以喜歡他……」
他?
林靖浩凝眉,「誰?」
「他一直都那麼壞,對我不好,又愛欺負我,從來都不溫柔,為什麼我會喜歡他?」這麼多天了,她對自己問了又問,卻怎麼都找不出答案,腦子裡一再浮現唐少守離去時的冷漠,她的心直到現在都好痛、好痛。
為什麼?
「那個他是誰?」溫柔地拍拍她低下的頭,林靖浩也坐下。
「表哥,愛一個人真的是沒有理由嗎?」唐突地,任家雨問出一個不是對或錯可以回答的問題,她臉上無助的望著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