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奶奶。」奶奶今天說的話很詭異,好像話中有話似的。
「尹薇跑去哪裡了,不會又是跟莫聽去玩了吧?」
一進屋,誰也沒問,這個傻孫子就對著人猛問尹薇、尹薇的,偏偏那個忘恩負義的丫頭竟然如此傷她的孫兒,自己犯了錯,留下這一張離婚的紙張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項老夫人揉揉發疼的太陽穴。「楊管家,把東西拿給少爺。」
「什麼東西?」他從楊仁成手中接過。
修長的手指俐落的抖開紙張一看,項莫軻當場臉色大變。
「這是怎麼一回事?」雙手緊握成拳,他憤怒的問。
「軻兒,是她辜負了你,趙家那個壞丫頭什麼話也沒說,留下這離婚協議書就走了,是楊管家在你的書房桌上發現這張紙的。」項老夫人心疼的說。
「不可能,尹薇不可能這樣做!」他立刻否定了一切。
他們互相喜歡彼此,或許對旁人來說,他們兩人的喜歡顯得荒唐倉卒,可是那過程裡點點滴滴的感受只有他們彼此明白。
一秒鐘都不願耽擱,項莫軻轉身就要離開。
「軻兒,你要去哪裡?」
「我要親口聽她說,就算要離婚也該是面對面的把話說清楚。」揉爛了那張想要決裂的紙,宛若一隻受傷的野獸,他旋風似的離開了主屋,迅疾的步伐踩著堅定憤怒交雜的情緒往車庫去。
項莫軻覺得雀躍憐愛的心被狠狠踐踏了。「趙尹薇,你最好有十足的把握來說服我,要不然這輩子你休想從我身邊離開。」他憤恨的說。
「莫軻哥哥。」童稚的嗓音喊住了憤怒的背影。
他忍住情緒,不想嚇到年僅十歲的小堂弟。「莫昕,你在這兒做什麼?」
「莫軻哥哥,這是你掉的袖扣吧?小心喔,別再弄丟了。」項莫昕把東西交到他手裡後,旋即一溜煙的跑了。
項莫軻把東西往口袋一放,急忙坐上駕駛座將車子駛出掩月山莊。
他一定要親眼見到趙尹薇,聽她親口把話說明白。
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往山下趙家奔馳而去。
他滿心掛念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婉蜒的山路上,他的心情就像車速那樣迫不及待,忽地,他感覺腳下的煞車似乎沒有任何效用,他反覆的試了幾次……
「該死,怎麼會這樣?」車子的速度全然不受控制。
他想盡辦法要穩住手中的方向盤,一個大轉彎,高速的車子因為離心力而整個朝對向車道拋去,要命的是上山的方向剛好駛來了一輛公車,上頭也許載著滿滿的乘客,項莫軻當下無數個念頭飛掠閃過——
如果這是他生命的終結,他一個人受苦就好,犯不著犧牲其他無辜的人……
不!他還要親眼見到趙尹薇,他要親口問她那張離婚協議書是他媽的為什麼!
雙手飛快的扭轉方向盤,死命的想要閃躲這次要命的事故。
偏偏千鈞一髮之際還是閃不過公車車體,劇烈的碰撞後,他的車子被狠狠拋回原車道,撞上了山壁——
接連的撞擊幾乎撼動了他的五臟六腑。
無暇顧及身上傷勢,項莫軻擔心車身承受不住這樣的破壞,可能隨時都會發生更嚴重的後果,他努力從山壁和扭曲的車身之間爬了出來,跌坐在柏油路上,空氣裡汽油的味道好濃烈,他眼神一黯,撐著劇烈疼痛努力挪移。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的火焰當場吞噬了整輛車。
項莫軻痛苦的靠坐在地上,望著火焰裡的車子,死裡逃生的他五味雜陳的抓出口袋裡的手機,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撥打。「盧軒,是我,我在距離掩月山莊五個回轉的路上發生事故,你馬上來接我……」滿是鮮血的手頹然落下,只剩下胸口的起伏透露著他的生命跡象。
第十章
項氏集團災厄不斷,年僅三十歲的副總栽項莫軻,今天中午在距離掩月山莊不遠的山路上發生嚴重車禍,先和一輛上山的公車發生碰撞後,高速的車身隨即又拋回另一車道,在撞上山壁後隨即爆炸起火。車上駕駛被拋出車外,雖幸運的逃過火劫,然而傷勢嚴重陷入昏迷,醫師判斷項莫軻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根據瞭解,這輛車上並無其他乘客……
項家的主屋裡,盯著電視螢幕的項老夫人當場掩面痛哭,「怎麼會這樣,項家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怎麼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慘事?」
縱使她再堅強,也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啊!
「太太人呢?」
「太太已經趕到醫院去了。」
「唉,怎麼會這樣……」
掩月山莊陷入一陣低迷氣氛,然而黑暗的一隅,響起了開香檳的慶祝聲。
「你果然沒叫我失望。」羅文琇笑著說。
「這是當然的,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你的信任。」
「儘管之前的種種不能重創項莫軻,不過也夠他焦頭爛額的,現在他又發生了意外,你聽到媒體轉述主治醫師的話了嗎?植物人啊,這下子項氏集團群龍無首,我們會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老夫人跟太太那邊呢?」
「放心,縱使老夫人再強勢,這回只怕也是一蹶不起了,至於我那個嫂子根本不是什麼需要擔心的角色,標準的寄生蟲,現在我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處理。」
「什麼事?」
「項莫軻還來不及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簽署,他和趙尹薇的離婚手續就不算成立,我們要盡快辦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趙尹薇這個程咬金又跑出來鬧事,如此我才能繼承所有項家財產及股權。」
「難道你要……」楊仁成揣度著她的意思。
「對,潛入病房借項莫軻的手指蓋個印,屆時掩月山莊和項氏集團就是我們兩個的了。」
「呵呵,你呀你,果然是我見過最蛇蠍的女人。」
「哼!想當初我處心積慮嫁入掩月山莊,被那些教條規櫃折磨得痛苦不堪,偏偏那個笨男人自以為清高,說什麼絕對不和兄長爭家產,甘心要當什麼窮教授去,拜託!他以為我是真的愛他嗎?我是愛他的錢啊!」憤怒直達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