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高呼到四名剽悍的壯漢進屋,前後只花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令窗外的屈嵐初吃了一驚。
她自然無從得知,當她前幾天潛進溫宅被發現後,溫昊然當天便加派了警戒的人力,嚴密的守護在溫亞竹四周,嚴禁外人接近她一步。
當四名壯得宛若鐵塔似的男子朝她接近,接著她又聽到尖銳的蜂鳴聲響徹整座溫宅,她看見底下有四、五名的保全人員往她所在的方向疾奔而來。
屈嵐初當機立斷,決定先行撤退再做打算,往下一躍,以飛快的速度閃人。
當溫宅的保全人員忙著追捕侵入者時,沈姨也忙著用手機向溫昊然報告適才發生的事,只有溫亞竹悠哉的站在窗邊,驚歎的眺看著那名女子以不可思議的俐落身手,越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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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溫家的事,用不著外人多管閒事。」說完這句話,對方便不客氣的片面切斷通話。
甘爾旋瞪著話筒,揚眉叱道:「咭,這是什麼態度?我是好意告訴他溫亞竹是他老爸私生女的事,想阻止他犯下亂倫的錯事耶,居然掛我電話,真是不知好歹的傢伙!」將話筒重重放回話機上,他一抬頭,就見到屈嵐初回來了。
他伸長頸子探頭朝她身後望了望,皮笑肉不笑的說:「親愛的嵐嵐,人啊?你把她藏到口袋裡了嗎?」
「我……因為那裡忽然增加了很多保全人員,我一時沒辦法把她帶出來。」她心虛的低聲道。
挑了挑眉,甘爾旋笑得很友善的開口,「哦,也就是說你又失敗了,一靠向椅背,他用很溫和的語氣調侃的說:「我在想外界是不是太高估屈氏家族了,區區溫宅竟然能令你兩次空手而歸,我真懷疑你們以前都是怎麼暗殺人的?」
「甘爾旋,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現在要求我的是從溫家把人帶出來,那比刺殺一個人還難。如果我是去殺人的話,現在早就成功了。」
「是嗎?」很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忿忿嗔道:「我能從那麼嚴密的警戒下全身而退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難道你希望我為了強行把人帶出來,而失手被擒,然後供出幕後主使者是你嗎?」
「嘖,你們屈氏家族的人是這麼沒有職業道德,會出賣僱主的人嗎?」
她冷嗤,「哼,你又不是我的僱主。」
甘爾旋親切一笑的說:「沒錯,我是你的恩人,我想出賣恩人、忘恩負義這種事,你應該不會做吧?」
恩人?她咬緊牙根,忍住氣,不想再跟這個厚臉皮的無賴辯下去,那只會讓自己氣到內傷而已。
看她被自己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他悠然笑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把人帶出來見你。」冷冷的撂下這句話,屈嵐初旋身出去。
托著下顎,他哂笑,「被人一激就氣成這樣,這麼衝動,怎麼能當好一個殺手呢?」也多虧當日來刺殺他的人是她,所以才會失手,反而被他用計擒住。
其實他很清楚屈氏家族並非浪得虛名,能成為令黑白兩道聞之色變的殺手家族,絕對有其相當的實力,否則早就被消滅了。
若那天來的是其他屈氏的成員,恐怕他這條小命早就當場玩完了。
身為殺手家族的一員,他很意外她竟會在下手那一刻心慈手軟的躊躇許久,一點也沒有殺手該有的冷酷狠辣。
就算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務,表現得也太失敗了。不曉得為什麼屈氏竟會派這麼蹩腳的人來暗殺他?
而幕後雇凶想殺他的人又是誰?他一向廣結善緣,委實想不出來會是誰竟這麼憎恨他到欲置他於死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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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到沈姨打來的電話,溫昊然便立刻趕回溫宅。
當他從沈姨和負責溫宅警戒工作的保鑣那裡聽完事情的經過後,溫亞竹便興奮的拉著他,比手畫腳的訴說自己當時所見的情景。
「昊然,那個女孩比猴子還靈巧哦,這樣那樣就翻過那道高聳的圍牆了,她好厲害哦。」她接著好奇的問:「你知道她是誰嗎?她為什麼會跑到我們家來?」
注視著她眸裡漾著的晶亮神采,他以慎重的語氣叮嚀,「目前還不知道她是誰,不過我會調查清楚。她若是再來,你別接近她,知道嗎?」
在亞竹的心裡,沒有壞人這個名詞,因為這五年來他嚴密的保護著她,很少讓她跟外界接觸,才令她不知人間險惡。
「為什麼?她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呢。」她感受得到那女孩對自己並沒有敵意。
聞言,他吃驚的問:「她有說是誰嗎?」
她搖首,「她沒有機會說,大衛他們就衝進來了。」見他歙眉思忖著什麼,她一雙小手頑皮的爬上他的臉,恣意的揉捏搓弄他因思考而過於嚴肅的臉孔,看著他英挺的面容被她擺弄出各種古怪的鬼臉,她開心的咯咯笑著。
溫昊然寵愛的輕歎一口氣,任由她蹂躪自己的臉,瞄一眼牆上的鍾已兩點多了,「亞竹,你該睡午覺了。」他牽著她走上二樓她的臥室,她乖乖的爬上床。
「你還要回公司?」她的嗓音裡流露出些許的不捨。
「嗯。」看出她的依戀,他唇邊漾起一抹寵溺的笑,「等你睡著我再走。」
「昊然工作很忙嗎?」她握著他的大手貼上自己的臉頰。
「不會。」他不會讓自己過於忙碌,陪在她身邊,才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
「那下個月我們到台灣去旅行好不好?我想看看以前我們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她用渴望的眼神瞅著他。
溫昊然眉心隱隱皺了下,這是她第二次提起想到台灣的事。
「嗯,我再看看能不能排得出時間來。」不想正面拒絕令她失望,他想用拖延的方法暫時敷衍她,然後等下個月再用別的理由把事情再往後一直拖下去,直到她忘記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