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知道下雨了,還打雷,雷聲轟隆隆地震得她耳朵痛。
天知道下山的路還有多遠,她這樣子走還能走上多久,愚蠢的是她根本沒帶錢,換上禮服之後她也沒把手機帶在身上,這條山路走到目前為止更沒看見半台計程車,除了咬牙往下走,她還能怎麼辦?
她一直走一直走,邊走邊哭,竟覺得痛快非常,索性把鞋子都給扔了,輕鬆自在的走在大雨滂沱的山路上。
然後,一部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搖下車窗,一個女人從車裡探出頭來。「小姐,需要幫忙嗎?」
夏寶兒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麼的又點點頭。「借我一下手機好嗎?我想打個電話。」
*** *** ***
打回家裡,結果開車來接她的人竟是溫尼斯。
坐在大雨滂沱的地上,夏寶兒此刻的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偏偏她這個可憐樣竟然被她最不想見的人給見到了。
溫尼斯大跨步的朝她走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夏寶兒拚命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怎麼甩也甩不掉,再加上在雨中走了太久,整個人虛弱到不行,這麼一使力,竟然腳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
雨好大,模糊了她的視線,冰冷的嬌軀陡地落入一個寬大的懷中──
穩穩地將她抱進車子裡,關上車門,溫尼斯繞到駕駛座,還沒上車,眼角便看見夏寶兒再次打開車門想離開。
「你最好給我乖乖坐好,夏寶兒!」溫尼斯的耐性已達極限,瞇起眼,站在車門外,大雨打在他的身上,他也絲毫不在乎。
夏寶兒不理會,執意下車,往前走沒幾步,整個人被騰空抱起,扛上了溫尼斯的肩──
「你放我下來!」她氣得不斷扭動身子,不斷伸手打他的背。
「休想。」再次把她丟進車裡,不過這一次是後座,溫尼斯跟著上車,在她爬起來再次做無謂的掙扎前率先用龐大的身軀壓制住她,把她困在他的胸膛和座椅之間。
「你滾開!」她對他吼叫。
「從來沒人敢命令我。」他氣得嘴唇抿成一直線。
「你滾!」她狠狠的瞪著他。
「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就離開?你腦袋沒裝東西嗎?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也沒帶手機,就這樣笨得想一路走下山?你這麼愛逞強,為什麼不乾脆連電話都別打了,就這樣一路走下山好了啊!」他也忍不住對她吼起來。
該死的女人!
害他像瘋子一樣的把莫薇的家從頭到尾找了好幾遍,差點沒報警。
要不是魏冬陽剛好在夏光那裡,打電話通知他,到現在他都還可能找不著她的蹤影,畢竟這場突然光臨的大雷雨把戶外派對搞得一團亂,要找一個存心躲起來的人更不容易了。
是,他以為她是躲起來了,沒想到她竟然跑下山了!究竟是什麼事讓她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我又沒找你來,你憑什麼對我吼?我找的人是別人,不是你。」早知道她的一通電話會把這個男人引來,就算走到死,她也不會打電話給爺爺。
她只是再也走不動了,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想要回家,所以才會打電話希望爺爺可以開車來接她,沒想到接電話的人卻是魏冬陽,他說他馬上過來,結果,她等到的人卻是溫尼斯。
「我說過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的心、你的人都只能屬於我。」
「你也說過,你會試著把你的心、你的人也交給我,但那全是屁話!什麼一樣的靈魂,你根本不愛我,如果你愛我,就不會輕易再吻別的女人!如果你那麼愛她,你就娶她,我可以跟你離婚!我早說過了,我根本不在乎──」
密密封住了她的唇,溫尼斯不讓她再說下去。
原來,她看見了他吻莫薇。
原來,她是因為吃醋而氣得失去了理智。
他霸氣又狂妄的吻著她,一刻也不鬆口……
她再次捶打他。「放開我,我不准你吻我……唔……」
他不理,也不讓她說話。
死命的想用腳踢他,可是身子被他壓得死死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踹了也不痛,偷了一個空隙張口又罵。「你這個大色狼!不要用你的髒嘴吻我……唔……」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她氣哭了,鹹鹹的淚流進他的嘴裡,這一次他依然沒有放開手,只是霸氣的掠奪改為深長綿密又溫柔的探索,深深地吻著她,吻進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再也沒有思考喘息的空間……
她並沒有原諒他,一點也沒有。
可是,她眷戀這個寬大溫暖的懷抱呵,眷戀得心痛,眷戀得無法在他這麼溫柔的吻著她時,將他推開……
反正,也推不開。她自我安慰著。
然後,終於甘願的乖乖臣服在他的吻下……
*** *** ***
回到公爵府的晚上,夏寶兒就病了,高燒三天不退,意識昏昏沉沈的,口渴了會有人送水到嘴邊給她喝,醒來的時候吃點東西又睡去。
「她究竟什麼時候會退燒?」溫尼斯擔憂的皺眉,在魏冬陽身後走來走去。
「快了,別擔心。」
「誰擔心了?不過是個感冒罷了。」溫尼斯挑挑眉,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走來走去。
「是啊,只是個感冒罷了。」魏冬陽好笑的看了在他身後明明就坐立難安的公爵一眼。
感冒發燒而已啊,這個偉大的公爵卻要他整整三天,每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公爵府上待命,那如果夏寶兒真生了什麼大病,他這個醫生可能還得面臨醫不好就被殺頭的窘境。
誰要說溫尼斯不愛夏寶兒,那個人大概真的是眼睛瞎了。
愛情讓人盲目,夏寶兒可能是那個唯一看不見溫尼斯愛她的人,但夏寶兒若不愛溫尼斯,又怎會把自己搞成這副田地?
「寶兒的身體一向很好,夏爺爺說她從小到大很少生病,只有四歲那年,因為貪玩掉進冰河裡差點死掉,就算是這樣,她也是在床上躺幾天就好了,這次卻因為你,弄成這樣病懨懨的。」魏冬陽自顧自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