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怪極,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沒見你這樣過,就連這次皇室懷疑你派人偷走了博物館的玫瑰藍寶石,你皺都沒皺一下眉頭,現在你卻兩道眉死纏在一起,幹什麼?走憂鬱路線啊?去找莫薇吧,溫柔體貼、識大體如她,一定可以讓你變回以前的溫尼斯公爵。」
優雅好看的指尖握住晶瑩剔這的杯身,澄黃的威士忌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溫尼斯晃了晃杯子,陡地將杯中的液體一口飲盡,站起身──
「走吧。」凱恩說的沒錯,今天的他真的是陰陽怪氣,不若平日的氣定神閒,這太不像他溫尼斯了。
自從承諾魏冬陽如果願意娶夏寶兒,他就願意放她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如坐針氈,沒有一刻真正的自在過,親自安排下午魏冬陽和夏寶兒的會面之後,自己就躲到了馬術俱樂部不敢回家……
見鬼的!他究竟在怕什麼?
怕魏冬陽那傢伙真的答應娶夏寶兒,還是怕兩個人舊情復燃?
不會的,他瞭解魏冬陽,打死他他也不會做出搶人家老婆的事來,更何況,他算是魏冬陽的救命恩人,若非如此,魏冬陽也不會屈居於公爵府,當公爵府的家庭醫師了。再說,魏冬陽因為醫病之故常常得罪黑白兩道,要不是他暗中派人保護他,替他擺平許多事,魏冬陽根本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既是魏冬陽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守護者,魏冬陽不會忘恩負義的。
要不是看準這一點,他豈會如此有自信的答應要放寶兒走呢?
不過,他也沒忘記魏冬陽是個爛好人……
只要對方提出要求,只要他可以做得到,他都不會拒絕,就算可能丟掉一條命,他都會答應……
如果是這樣,那麼,魏冬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答應娶夏寶兒,如果夏寶兒真敢當著他的面提出要求的話……
想著想著,走到門邊的溫尼斯陡地一個氣惱,轉身揮拳擊向休息室的大門──
砰一聲!
木門微凹了一塊,溫尼斯的手指關節處也滲出血來。
想把酒喝完的凱恩嚇了一跳,忙放下酒杯站起身,直瞪著那扇無辜的木門和溫尼斯鐵定受傷的手看。「你……你在幹什麼啊你?」
「你不是想騎馬?」沒事似的甩了甩刺痛的手,溫尼斯一路往前走,懶得等後頭的人。
「你還能騎嗎?你剛剛喝了幾杯威士忌?」凱恩趕緊追上前去,真的開始有點擔心這小子了。不知喝了幾杯的烈酒,又莫名其妙揮拳打傷手,現在又說要騎馬,再加上烈日當空……唉,天曉得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你不行了,可以告訴我一聲,然後在旁邊幫我喊加油就好。」溫尼斯還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信無比的模樣。
到馬廄牽出自己的馬,再俐落的躍上馬背,溫尼斯扯動韁繩,胯下的馬飛也似的奔上陡峻的山坡……
「要死了……」跟在後頭的凱恩忍不住哀歎,溫尼斯根本就是在玩命嘛,他到底是該跟著他上山去跳小湖、跳坑洞,還是去他平坦的大草原?
又歎了一聲,凱恩最後還是選擇讓他的愛馬奔上山坡。
好歹溫尼斯也是他多年的死黨,以溫尼斯現在這種狀況,他如果不跟上,他根本放不下心……
半個鐘頭後,凱恩終於相信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了,因為他親眼看見,一向馬術精湛的溫尼斯公爵被他使性子蠻幹亂闖的愛馬,狠狠甩下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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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尼斯堅持不上醫院,而是把魏冬陽電召到馬術俱樂部的休息室待命。
魏冬陽概略檢查過他的傷勢之後,堅持要把溫尼斯送進他的專屬醫療研究室進行診療,兩個人杵了約莫半個小時,溫尼斯自知無法與魏冬陽對醫療的堅持抗衡,索性鬆口,讓數人像貨物一樣扛著他上車,來到了位於倫敦市中心,距離公爵府不到三十分鐘車程的醫療研究室。
X光、核磁共震、斷層掃瞄……這些高科技的東西雖然不會弄痛病人,但為了要照這個、照那個,得把身體移過來移過去,搞得溫尼斯很想開口吼人。
劇烈的疼痛不斷襲擊著他的腰椎部位,不過在整個醫治過程中,溫尼斯一聲不吭,表現了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你傷得很重,公爵,照這個情形看來,七天後的婚禮可能無法如期舉行。」魏冬陽面色凝重的說。
婚禮?溫尼斯緩緩地睜開眼,意味深長的看著魏冬陽。
「婚禮」?他沒聽錯吧,這就表示,魏冬陽沒有答應夏寶兒的「求婚」?還是夏寶兒根本沒有對魏冬陽提出「請求」?
他很想問清楚,可是男性的自尊與驕傲讓他無法開口,因為,他根本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究竟是如何。
如果寶兒連提都沒提,那麼這件事就不必由他的口中讓魏冬陽知情,如果寶兒提了,魏冬陽卻拒絕,那麼,他也只不過是她不得不嫁的後備人選而已……不管是什麼狀況,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麼光采的事。
「以你的醫術,不能想辦法讓我快一點好起來嗎?」
「你是摔傷,爵爺,這種傷通常需要靠一大段時間的休養才能痊癒。」
「婚禮無論如何不能延後。」夜長夢多。更何況據他的密探回報,夏樂兒那頭跟嚴子鈞的狀況似乎處得不錯,也許那丫頭真的可能從嚴子鈞手上拿到那顆玫瑰藍寶石。
「如果公爵夫人知情,她也絕對會贊成將婚禮延後──」
「我不打算讓她知道。」
魏冬陽微挑起眉。「這有點困難,因為以爵爺目前的狀況,至少三天不能下床行走,除非這幾天你都不會見到公爵夫人。」
「那就不要見,這幾天我暫住在你這裡好了。」
「這樣也好,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不適宜再移動,但公爵夫人那裡,爵爺要怎麼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