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姐窮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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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你騙我!你不是說她是個男人婆嗎?」凱西抑聲怒道,指甲悄悄掐住他的手臂。「不是說她是有職業病的工作狂嗎?哪裡像?」

  羅武紅菱唇揚起自嘲的笑。她是不是該慶幸克裡斯要她穿上這身裝扮,使得這番羞辱無法證實?

  發現杯中飲料喝得涓滴不剩,她趁侍者經過時又換了一杯。

  「我說的都是真的。」鄭克勤痛得滿頭大汗。「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她這種打扮,差點認不出來。」她那時若肯這樣為他裝扮,可能也不會那麼早分手。

  凱西低啐一口,看向她。「羅小姐,請問職業是?」

  「貼身保鑣,若有需要可透過石山保全接洽。」她平靜道,看到酒杯又空了一半。她有喝那麼多嗎?

  三句不離公事!鄭克勤向凱西丟了個「妳看吧」的眼神。

  他當初看到如此美艷的女保鑣也是驚為天人,結束聘雇合約後,他私下費了好大工夫才追到她同意交往,然而幾次相處下來,他發現,這位冰山美人不論他費了多大熱情融化,冰山深層依然是冰山。

  外表看似花蝴蝶,生活卻規律得像個老頭子。只會打拳,不愛逛街、不走夜店、連要她陪他出席餐會都萬般婉拒。聊起天,什麼都聊就是不聊甜言蜜語;一有任務在身,他就完全找不到她的人,他不要這種只能看不能陪著玩的伴!

  「克勤說,妳都隨身帶刀?」凱西挑眉問。

  「出任務會帶,以防萬一。」

  「呀!刀子很危險的。」凱西掩唇低呼,小鳥依人地偎向鄭克勤懷裡。「羅小姐都不怕嗎?」

  「習慣了。」不帶刀她才怕。羅武紅不悅地發現,酒杯又空了。

  「她跟妳不一樣,妳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當然怕見刀。」鄭克勤安撫地攬住凱西的腰。

  那她是什麼?耍武弄刀的江湖奇人嗎?羅武紅招來侍者,又換了酒杯。

  「武紅,空氣不太好,我到花園走走。」低醇的聲調插入,克裡斯向三人微笑頷首,視線在掃過鄭克勤時瞬間凌厲,轉身逕自離去。

  鄭克勤看傻了眼。她不是說在出任務嗎?怎麼會有這個人高馬大的護花使者出現?

  凱西也看傻了眼,那俊逸神秘的扮相讓四周的男人都相形失色。

  羅武紅回神,這才憶起自己還在任務之中。他聽不懂中文,應該不會發現鄭克勤和她的關係吧?

  「失陪了。」她向看傻的兩人一點頭,快步跟上,消失在通往花園的入口處。

  一跨出室外,羅武紅不禁打了個冷顫。身上層層疊疊的蕾絲雖多,卻都薄如蟬翼,在這秋涼如水的夜晚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她悄步跟在克裡斯身後,沒看到那張總是帶笑的臉此時一臉沉鬱。

  克裡斯大跨步往前走,怒火急燒。

  一個以為把世界踩在腳下的紈?子弟!她是瞎了哪只眼才會看上那種人?而且居然任那兩人在她面前大放厥詞!她言詞閃爍的功夫不是練得高超嗎?真正該用的時候卻不見她派上用場?

  「嗤!」

  身後傳來打噴嚏的輕響,他這才不悅地發現,自己氣瘋了,竟然沒留意到她的衣著並不適合室外。彷彿只要一扯到她,他向來清晰條理的思路就會自動打了結。

  花園中,水光飛濺的噴水池在朦朧月光下閃動,高度及胸的樹叢修剪成屏障,守住這片美景,克裡斯從樹牆缺口走進,滿意地發現無人涉足此處。

  他走到觀賞噴水池最好角度的西洋石椅前,順手拿下耳環及袖扣丟入口袋,解開披風繫繩,拍拍足夠兩人入座的椅面。「過來。」

  老外又在搞熱絡了。腦袋有些昏沉沉的,羅武紅發現自己想笑,完了,她好像喝多了。看著手中順道帶出來的酒杯,她悄悄吐舌,乖乖地坐到他身旁。

  他沒看錯吧?倔強的小保鑣會在他面前表現出這種嬌俏的失防動作?克裡斯挑起了眉,避開她手中酒杯,將披風覆在她身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酡紅的粉嫩小臉。

  酒精麻痺了她的神智,直至身體變得溫暖,羅武紅才發現身上多了件披風。「謝謝。」

  看到她迷濛的水眸,他更加確定──向來謹守分際的小保鑣喝醉了。

  「剛剛那是妳朋友?」他語氣自然地問。天知道什麼樣的朋友會讓她在任務中喝酒!

  「……嗯。」頂了半晌,她才點頭,又端起手中酒杯喝了口。

  「男朋友?」他又問。

  這僱主老愛和她聊私生活!抿了抿唇,她正想迂迴回答時,聽到有個聲音說話:「對。」喝!她的嘴巴居然搶先開口。「之前分手了。」還會補充說明!「分手一個月了。」還補充得鉅細靡遺!

  「怎麼分的?」

  不關你的事。心裡還在吶喊,她又聽到自己的聲音──

  「他親愛的凱西說因為我是男人婆,是個有職業病的工作狂。」她皺皺鼻,將雞尾酒一飲而盡。「分了也好,省得還要約會,多麻煩。」

  看到她無所謂的表情,克裡斯覺得心好像被無形的手揪扯著。他接過酒杯,放置一旁草地。

  「妳很愛他?」

  愛?她眨眨眼,好像這是個難解的詞彙。

  追她的人有大半說對她一見鍾情,她卻一直無法理解那四個字代表什麼意義。

  羅巖和公司裡的人都說,她換男朋友跟換衣服一樣快,對交往的對象,從沒放過感情──廢話!感情都還沒產生她要怎麼放?

  「我還來不及愛上他。」她搖搖頭。「會答應他的追求,只是覺得他不討厭。我很認真,想愛上對方,但一旦相處之後,他們卻都落荒而逃。」

  是因為這樣,才讓她總是防備十足地拒人於千里之外嗎?克裡斯沉默覆上她置於膝上的手。

  修長的大掌完全將她的手覆住,看著那畫面,羅武紅心頭驀地一悸,心上彷彿被敲出一個缺口。

  總是和人有著距離的她,不曾將內心的脆弱表現出來,而所選擇的對象,對她的真實自我又棄若敝屐,久而久之,她再也不表露自我,卻猛然發覺,找不到人傾吐的她,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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