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雲嫣,這位是我哥哥,季雲龍。」季雲嫣趕快自我介縉。「我們在羅家的舞會上見過面,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舞會那天,她身邊圍了一堆人,每個人都爭先恐後跟她做朋友,她實在沒有印象。
「我還提醒你髮夾歪掉了,你還一直跟我說謝謝,你忘啦?」季雲嫣進一步加強她的印象,岳秋珊才猛然想起。
「原來是你!」她露出微笑。「那天要是沒有你的話,髮夾可能早就丟了,謝謝你。」
「你想起來了。」季雲嫣笑呵呵。「那天圍著你打轉的人實在不少,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剛進入社交界就這麼受歡迎呢!」
季雲嫣猛灌岳秋珊迷湯,岳秋珊果然不疑有他,立刻上當。
「沒有的事。」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只是比較幸運一點,受到大家照顧,說起來還得感謝大家呢!」
「你太客氣了。」季雲嫣為她感到可悲,連人家是不是真心歡迎她都弄不清楚,真是個可憐的小傻瓜。
「哥哥你說是不是?」季雲嫣順勢將季雲龍拉進她們的對話之中,省得他一直站在那邊像傻瓜似的。
「雲嫣說的沒錯,你太客氣了。」季雲龍帶著欣賞的眼光打量岳秋珊,發現她真的是個大美人,就算不上妝也美得驚人,越看心越癢。
「你們才是太客氣了——請坐。」岳秋珊這才想起禮貌。「不好意思,我不太會招待客人,若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都沒有人來拜訪過你嗎?」季雲嫣一臉驚訝地問岳秋珊,她迷惑地搖頭。
「應該要有人來嗎?」她不懂上流社會的規矩,總覺得好複雜。
「也不一定啦!」季雲嫣訕笑。「這種事沒個準兒的,你不要太介意我說的話,就當沒這回事。」
通常女孩子正式進入社交界以後,隔天都會接到一、兩個邀約或拜訪。她都已經進入社交界兩天了,還沒人理她,這就證明她所受到的歡迎全是假的,沒有人想跟她做朋友。
「?」岳秋珊壓根兒不懂得社交界的規炬,自然聽不懂季雲嫣的意思。
「慕唐呢?」季雲嫣假裝問候男主人,答案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他去寫字樓上班了。」岳秋珊答。
「真辛苦。」季雲嫣拿起茶杯又啜了一口茶,再優雅的放下。
「你今天有什麼計劃,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們可以去兜風。」她故意挑這個時間來訪,當然是算準藍慕唐不可能在家,他們才好進行計劃。
「啊?」岳秋珊愣住。「我沒有什麼計劃,但是……」
「既然沒有計劃,就跟我們去玩嘛!」季雲嫣表現空前熱絡。「反正你一個人在家也很無聊,不如就跟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
「可是慕唐——」
「他不會反對的,你放心。」季雲嫣極有把握。「慕唐不是那種小器的男人,他一定也希望你出去走走,不要一直待在家裡。」
「再說兜風很好玩,你玩過嗎?」季去嫣並算準藍慕唐不可能有空帶她去兜風,像他那種自私的人,頂多在需要的范轉內帶著她吃喝玩樂,不可能主動提供這類的樂趣。
「我沒兜過風。」她曾聽過也看過,就是沒做過,岳秋珊承認。
「那正好。」季雲嫣一逮到機會,便努力說服。「反正有現成的車子,又有現成的司機,我們乾脆現在出去,再晚就太熱了。」
季雲嫣說著說著就站起來,害岳秋珊也不得不跟著起身。
「可是……」
「雲嫣說的對,今天確實是兜風的好天氣,不去真的很可惜,你就答應她吧!」季雲嫣負責說服,季雲龍則負責敲邊鼓,兩人一搭一唱,配合得極好。
兄妹倆一臉誠懇,岳秋珊著實拗不過他們,而且她確實也好奇兜風是什麼感覺。
「那就謝謝你們的邀請了,請你們稍等一下,我上樓換件適當的衣服,換好後馬上下來。」岳秋珊決定跟隨他們冒一次險,從她答應加入藍慕唐的遊戲以後就不停在上課,根本無法玩樂,這是個好機會。
「我們等你。」季雲嫣笑容可掬的點頭,等岳秋珊上樓以後,兄妹倆互看一眼,竊笑。
真是單純。
季雲嫣不免同情起岳秋珊來。
像她這麼純潔的小兔子,卻不幸碰上藍慕唐和他們兩兄妹,注定要受罪。
岳秋珊很快換好衣服,花不到十分鐘,便下樓了。
「我們走吧,一起去兜風。」季雲嫣笑得很親切,岳秋珊看了也開心,三個人就這麼快快樂樂出發去兜風。
季家的家世資產雖然跟藍家不能比,但還是頗有料的。季雲龍就算開不起勞斯萊斯或是賓士,至少也開得起雪佛蘭。一路下來,就看見他開著雪佛蘭敞篷車,載著季雲嫣和岳秋珊橫行在上海市內的各條重要街道,邊超速邊喊——
「嗚呼!」行徑囂張不說還吵死人,過往行人都在看他們。
「你不要這樣……」岳秋珊覺得很丟臉,他們這個樣子,好像高級地痞流氓。
「這樣子才像兜風,秋珊,兜風就是要又喊又叫。」季雲嫣好的不教,淨教她使壞。岳秋珊雖然懷疑,但幾次下來也覺得滿好玩,漸漸跟他們一起玩起來了。
「嗚呼!」她也學他們喊叫,淺藍色的雪佛蘭敞篷車呼嘯過街頭,引來眾人的側目。
「又是那些素行不良的紈褲子弟,真受不了他們。」
咖啡館內,傅爾宣正與廠商討論代理事宜。對方看玻璃窗外,紅燈前停著的那一輛雪佛蘭敞篷車不禁感慨,他自然而然地把視線轉過去。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傅爾宣愣住了,坐在敞篷車上手舞足蹈、開心叫喊的不是別人,正是岳秋珊,旁邊作陪的是名聲極壞的季氏兄妹,尤其是季雲嫣,專以捉弄人為樂。
「怎麼了,傅先生?」為何忽然臉色大變,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沒事,我們接著談。」傅爾宣說是這麼說,但視線依舊盯住窗外那輛車,直到它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