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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身材雖瘦削但結實,身高雖還不到一百八十公分,但蘇權淵相信他還會再長高,因為蘇家的男人沒有一個低於一百八十公分。身為少年的父親,蘇權淵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驕傲,除了基因相同,少年的外表也顯現出蘇家的血統,性感的薄唇、俊秀的劍眉和剛毅的下巴源自蘇權淵,那對勾魂的黑亮眸子則絕對得自母親林薈琪的真傳。他可能是蘇家有史以來最漂亮的孩子,但似乎是太漂亮了。

  他那一身傲骨有著蘇權淵年少時的影子,蘇權淵相當滿意兒子出眾的外表及氣質,雖是私生子,但至少是個兒子——可以傳承姓氏的兒子,比起正室生下那個已過繼給蘇權淵親妹妹的女兒,兒子在蘇家的價值大得多了。

  而蘇權淵所謂的滔天大錯,便是讓兒子與他的舞女母親生活了十九年後,才把他接回蘇家。

  審視過他臉上、手臂上的淤血及傷痕後,蘇權淵在短短十分鐘內,第一百次的後悔把兒子交給林薈琪撫養。他每個月都匯五萬元到她的戶頭,為的是讓兒子衣食無缺、順利就學,但她顯然沒把他的命令當一回事,雖然她至少讓兒子活下來,並供他讀到高中畢業,但這樣的成果達不到蘇權淵願意原諒她的十分之一。

  「你媽揍你嗎?」蘇權淵眉頭深鎖,語氣極度不悅。

  「我可沒那麼失敗。」少年眼中的冷冽令屋外的西風為之遜色,事實上,冬天的北風還比他的眼神溫暖許多。

  「那你這一身傷是怎麼回事?」

  「關你屁事!」

  「你是我兒子。」雖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蘇權淵質問他的理由,但少年相當不以為然。

  「我媽的恩客比屋外的落葉還多,你憑什麼說你是我老子?你親眼看到你的精子鑽進她的卵子?」少年的無禮足以令教養良好的千金小姐們暈厥,但蘇權淵面不改色。

  「我找人驗過血,而且那陣子她是被我包下的,我的保鏢可以確定她在受孕期間沒有為別的男人張開雙腿。」

  「搞不好你的保鏢偷吃過。」少年諷刺道。

  「你媽是我挑上專為我生兒子的女人,你想我會讓其他男人在契約完成之前,輕而易舉的碰到她一根小指頭嗎?」蘇權淵有些得意的反問。

  少年沉默了下來,充滿敵意的瞪著他。

  「你的傷到底是誰幹的?」蘇權淵拿出身為父親的權威,但少年仍舊不吃他這一套。

  「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我要你以後以我兒子的身份住在這裡。」

  「十九年後才這麼做?」

  「我太太上個月去世。」

  少年的下巴略微抬高,恍然大悟的神情中充滿了譏誚之意。

  「你的傷到底怎麼來的?」蘇權淵很不耐煩的又問一次,但少年沒有回答的意思。

  蘇權淵暫時讓步,自沙發上站起身踱向雕花木門,開門叫了一名守在門外的保鏢進來。

  「帶少爺回他的房間洗澡、吃飯,還要替他療傷,在我安排好之前要看好他。另外,叫隼棠來見我。」蘇權淵下完命令後,保鏢立刻來到少年身邊,恭敬的請他隨自己離開。

  少年一言不發的邁步走出起居室,蘇權淵等一切恢復平靜後,陷入沙發中沉思,直到敲門聲響起。

  「進來。」他威嚴的喊道,門立刻開了,一個年紀與他兒子相仿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舅舅,您找我?」他的外表乾淨、氣質成熟,蘇權淵雖欣賞也信任自己的外甥,但絕不在他面前扮演慈愛的舅舅。

  「嗯,過來坐下吧!」蘇權淵朝一邊的單人沙發頷首,袁隼棠立刻照做。「你應該已經聽說我兒子的事了吧?」

  「剛聽媽媽說了。聽說他渾身是傷。」

  蘇權淵懊惱地歎口氣,「他不肯告訴我他是怎麼受傷的。」

  袁隼棠對此毫不驚訝,依他從母親那裡得到的消息,蘇傢俬生子似乎是個叛逆小子,而以自己對蘇權淵的瞭解,他相信蘇權淵剛剛一定咄咄逼人,當這兩種人相遇,不但會掀起一陣風暴,彼此的對話也不會有交集。

  「他沒再升學,應該過不久就要入伍了吧!」隼棠轉移話題。

  「他不會去當兵的,我要你當他的家教,把你大學的課程部教給他。」蘇權淵的語凋透露出不準備送兒子去盡義務的決心。

  「這樣好嗎?我覺得應該讓他自己選擇。」隼棠最大的優點便是懂得體諒別人,但被蘇權淵視為軟弱。

  「他是我兒子,他今後最重要的責任是接下我的地位,不是去當什麼見鬼的兵!」蘇權淵厲聲說道,「你也一樣,從今天起,我要你輔佐他、訓練他成為我的接班人,我相信他有和我並駕齊驅的領導能力。」

  他的狂妄膨脹到令隼棠反胃的地步,其實也不過因為姓蘇,從小接受對繼承人的教育,現在又身為四季度假飯店連鎖集團的掌權者,才賦與他這種驕傲的權利。

  要隼棠繼續聽蘇權淵的命令行事,他倒寧願選擇服兵役。不過在蘇權淵心中,隼棠只是個銜命行動的小角色,這點隼棠太清楚了,因此他沒把自己的意願說出來,跟蘇權淵的命令比起來,其他人的想法根本微不足道。

  「他叫什麼名字?」隼棠決定忽略蘇權淵的妄自尊大,將心思全放在剛認祖歸宗的表弟身上。

  「蘇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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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特別的名字、一張漂亮得幾乎不真實的臉蛋,深近黝黑的古銅膚色及滿身傷痕已彌補了他天生不足的陽剛味,他不再需要軍中嚴苛的體能訓練,即使袁隼棠是個在溫室裡長大的孩子,也看得出眼前的少年靠大量的勞力練就出一副結實的體格,而打架顯然是他勞動的方式之一。

  隼棠站在房中央打量坐在窗台上的蘇劭深,他僅在隼棠進來時冷淡地瞟他一眼,而後便轉回頭專注於窗外令他感興趣的事。隼棠懷疑他在盤算利用窗外那棵大樹溜走的計畫,遺憾的是,為了讓劭深安分地待在屋裡,窗戶已被封死,窗下並站了個警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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