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兒子的凌飛聽了,當場無言以對。
現在,凌飛拍完一場在海邊與女主角的吻戲,他退到一旁臨時搭建的遮陽棚下休息,夏水心立刻遞來一瓶礦泉水。
凌飛接過水,仰頭就咕嚕咕嚕喝了一半,然後歎氣說:「唉……」
「怎麼了?」
「我娘真沒有良心。」凌飛哀怨的說。
「曼姊想你嘛,只好用這個藉口把你叫回來。」不然,以凌飛現在受歡迎的程度,她只能在農曆年的時候看見兒子。
「我不介意回來休息一段時間,但是——」凌飛望了眼對面棚子底下的其他演員及工作人員,「我覺得,她想我是假的,幫她還人情才是真的。」
他回來一個多月了,都在拍這部戲,除了簽約那天見過他娘外,其他時間根本都在攝影棚或出外景、跑其他通告。
而他娘,忙著管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項,比他還忙,母子倆要碰上一面,恐怕還得敲時間才行。
這種情形下,說她是想他才叫他回來,實在太沒有說服力了。
「呃,至少你人在台灣,感覺不會那麼遠。」夏水心暗自吐吐舌,雖然心裡很認同他的說法,但她總不能拆曼姊的台吧!
「我就知道,你只會幫她說話。」凌飛非常哀怨地瞄著她,俊俏而略帶稚氣的臉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水心,你難道忘了我以前是怎麼罩你的嗎?但,現在你居然幫別人說話?!」
「呃……」她一陣心虛。
凌飛十五歲就進演藝圈,在母親的刻意栽培和天生優良的條件下,他很快地在演藝圈站穩腳步,而後一路順利向外發展。
他二十一歲那年,帶著剛出道的水心合拍一組金飾廣告,讓水心一炮而紅,但隨之而來,許多因嫉妒而產生的惡意排擠和陷害,讓水心的Model生涯差點提早宣告完蛋。
幸好,當時他因為兵役問題而留在台灣,在家裡的娘吩咐及他對她也很有好感的情況下,他負起保護她的責任。只不過,後來他們覺得彼此間的感情比較像兄妹,相處起來就更自然了。
「說吧,你要怎麼補償我?」他問。
「補償?」水心一呆。
「你的心向著別人,傷了我的心,難道不應該補償我一下嗎?」凌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呃……那要怎麼補償?」
「很簡單,」凌飛裝可憐的表情一變,然後神秘兮兮地湊近她,壓低聲音說:「待會兒下戲,跟我去約會就行了。」
「不行!」夏水心連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為什麼?」他的笑容立刻消失。
「跟你出去,要是被狗仔拍到,一定又會寫成緋聞。曼姊說你的緋聞太多了,她要你回來,就是她的耳根子想清靜——啊!」她不小心說溜嘴了。
「原、來、是、這、樣。」凌飛笑得有點咬牙切齒。
他就知道,他娘哪有可能因為想他,所以要他回來!
「呃……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啦,曼姊真的很想你……」
「你不用替她解釋了。」
「凌飛哥,」她輕軟地喚道,「是你鬧得太過分了呀,不管是哪個女明星,只要跟你合作,緋聞就傳得滿天飛,曼姊當然會受不了。你也知道她的想法,她非常希望她未來的媳婦是個道地的台灣人……」其實,她不好意思說,曼姊也是嫌跨國聯姻辦手續太麻煩了。
「現在的媒體,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寫得天花亂墜,她又不是第一天混這行,哪會不懂這一點!」凌飛才不信原因這麼單純,「況且,我都不在意了,她有什麼好氣的?」
搞清楚,真正受委屈的是他耶!
「她怕你以後娶不到老婆,那她就沒有孫子可以抱了。」她目前只想到這個理由。
曼姊非常相信以他們家的優良基因,將來凌飛哥的小孩,一定可以從嬰兒時期開始就替自己賺奶粉錢,而她絕對可以讓孫子早早變成超級巨星,那她的養老金就更不用愁了。
「是這樣嗎?」凌飛懷疑。
「是啊。」水心連忙點頭,笑得非常不自然。
「你呀,真不適合說謊。」他捏了下她嫩頰。
她還是這麼老實,連說謊都不會,難怪老媽會擔心她被她的親生父親給賣掉,連他也不禁為她擔心起來。
「曼姊是真的擔心你。」
就算他緋聞滿天飛,但曼姊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根本沒有跟那些女明星往來。只是凌飛哥都二十七歲了,卻始終沒真正交過女朋友,再這樣下去,就算再等十年,曼姊也等不到半個孫子。
「她是擔心到時她會老得玩不動孫子吧?」對於母親的個性,凌飛可是很瞭解。
呃……這也是實話啦,可是,她不能點頭稱是吧?
「言歸正傳,等一下下戲後,我們去約會。」就這麼決定。
「不要啦!」水心猛搖頭。
「陪我吃頓飯,你都不願意嗎?」他很哀怨地瞅著她。
見狀,水心不禁笑出來。
「凌飛哥,你現在是名人,全台灣沒有人不認識你,況且狗仔隊現在幾乎是無孔不入,為了不引起風波,我看還是算了吧。」
她已經退出這個圈子很久,不想因此登上媒體的頭條,她只想平穩的過日子。
「你真的要拒絕我?」凌飛更哀怨了。
「嗯,曼姊有交代,你在台灣的期間,絕對不能讓你再被狗仔拍到跟女人同進同出的畫面,所以我不但不能跟你約會,還要幫你擋掉想跟你約會的女性同胞。」水心一臉正經。
說到這裡,她還不忘瞄一眼對面棚子不斷飄來的愛慕、示好眼神。
「完了,我的人生沒樂趣了……」凌飛大歎一聲,然後亂沒形象地趴進躺椅裡,一副委屈樣。
「放心啦,我們住的飯店不錯,各種健身和玩樂的設備一應俱全,絕對不會讓你無聊。」
他們住的洄瀾夢土,可是東部最大、最豪華,設施最完善的度假中心呢,絕對舒適到讓他想一住再住。
「小水心,你怎麼愈來愈像我娘了?」果然是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