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汗君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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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現在全科爾沁部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汗王已厭膩了王妃,幾夜沒回親王帳了。相信再過些日子,他就要另娶小妾,到時她被休離送回京的小道消息,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王妃,我們出去走走吧,你不是最愛看熱鬧、看新奇事物嗎?聽說市集有咱們中原來的人開的茗茶攤子,咱們快去逛逛嘛!」

  面對主子的一臉落寞,翠翠看不過眼,就硬拉著恪純,要帶她出去透透氣。

  「好啦,我們出去就是了,我也不忍心讓你陪我因在這裡,走吧。」恪純沒好氣地瞥翠翠一眼,無奈笑道。

  對啊,她還有翠翠陪伴,應該多振作,設法令自己打起精神來,否則一堆跟隨她離鄉背井,來到蒙古的陪嫁僕婢,在這裡又如何能開心地生活下去?

  出了大門便是清新自由的空氣,主僕兩人沒有坐馬車,選擇步行,走沒多遠,便漸漸聽到人聲,見到熱鬧的人群。

  市集今日聚集了不少從中原來的商旅小販,攤位顯然比以前多了許多。

  恪純和翠翠找到了自京城來這兒設攤的茗茶鋪,便坐下來,叫了茶和幾個小點心。

  老闆知道恪純就是前陣子嫁來蒙古的格格,驚喜之餘也萬分慇勤,恭敬熱心的態度令恪純心頭一陣溫熱。果然……還是同鄉人比較能在異地互相照顧吧?

  他們聊著最近在京城內發生的大小話題,她知道宣慶哥哥娶了一位漢人姑娘為福晉,也聽到了最近有關科舉的佳話,直到有其他客人來光顧,老闆才離開前去招呼。

  恪純的目光瞄向碧綠色的龍井,這種龍井清茶,蒙古人可能覺得索然無味,但對她來說卻是能一慰鄉愁的最佳選擇。

  想到遠方熟悉的人事物,再加上如今的不堪景況,思鄉之情變得更為濃烈。

  唉,皇上交給她的重任,她還是覺得很沉重。那些情情愛愛,她幾乎不敢再奢求,現在她想的,只是如何能在蒙古安度餘生。

  恪純揉了揉太陽穴,閉起眼睛坐了一會兒,忽然聽見翠翠拔尖的嗓音。「請你離開,我們王妃不方便見你。」

  她睜開眼,竟見到精神比從前更佳的塔真,而她的肚子也似乎更大了。

  「你找我有事?」見到那隆起的肚子,恪純就更不忍心把一個孕婦當作敵人看待,她想,之前的不快就由它煙消雲散吧!

  「王妃你好。真巧,沒想到你就在這裡,還能悠閒地喝茶,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不知王爺見了王妃的一派悠閒,心底會作何感想呢?是更生氣,還是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塔真詭異一笑。

  她從巴木克口中得知,因察爾和恪純夫妻不和,原本以為只是上次清軍鬧的笑話所致,但經她再打探之下,發現原來是圖察爾得知恪純深夜偷人的事,才會這麼生氣。

  真是天助她也,要徹底剷除這個霸佔了王妃位置的滿清女人,還有什麼時機比此時更好?

  塔真限裡射出的無情目光和話中的挑釁,在在讓恪純有股極不祥的預感。

  「王妃,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來找你吧?其實是王爺命我傳話給你。」

  塔真受到在厄魯特部當參謀長的兄長遊說,再加上對恪純的妒忌心,她一心要使恪純和圖察爾不和,讓恪純趕快下堂去,圖察爾因為失去所愛而無心戰事。

  王爺,別怪我這樣做,是你先把我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是你糟蹋我的真心。我報復你和你所愛的女人,只是以牙還牙。

  「圖察爾?為什麼他不自個兒來找我?」恪純屏住呼吸,略帶緊張地問。

  他明知道她和塔真的關係不好,還叫她來傳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因為你上次亂指揮清兵,王爺才為了要安撫其他部族而四處奔波,你這個滿清來的王妃,真是給我們蒙古帶來不少麻煩。」

  「放肆,不許你對王妃無禮。」翠翠氣憤地指責塔真。

  「臭丫頭,別說我現在已是副將夫人的身份,就算我還是王爺的婢女,身份也跟你平起平坐,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塔真囂張地瞪了她們一眼,又拿起身邊的水喝了一口。

  她早就把打胎藥磨成粉末塞在牙縫裡,只要一灌茶水,藥粉下肚,不多時她就會小產。

  她根本就不愛巴木克,也不想懷這個她不愛的孩子,現在就算是要犧牲腹中骨肉,她也無所謂。

  只要能嫁禍給這個討厭的女人,讓她受全族人的唾棄,把她趕出蒙古,甚至從這世上消失,如此一來,王爺就再也不會愛上其他女人。

  塔真目光中露出一絲得意,但很快就消失,讓人察覺不到她心中打的主意。

  一旁的翠翠擋在恪純面前,滿腹氣憤委屈也無處發作,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調和自己激盪的情緒。

  恪純站起來,輕推開翠翠,保持她身為王妃的尊嚴。

  「好,我待會兒就去找圖察爾。如果我真的帶給他麻煩,我自會承擔,讓各部落明白一切只是我衝動下的失誤,與其他人無關。至於你,就先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原來圖察爾那麼多天沒來看她,不是故意要冷落她,而是有正事在身。恪純心裡正巧有點釋懷時,心懷鬼胎的塔真又道:「我看,王妃還是不要去了,我真怕王爺不小心說了心裡的話,害你傷心,那我又怎麼承擔得起呢?」

  「他心裡的話……是什麼?」恪純怔住了。

  「王爺後悔娶了你吧?娶妻求賢淑,樣子再美又有何用,遲早會被看厭。」

  娶妻求賢淑,樣子再美又有何用——這番話等於是把她內心的傷口血淋淋地扒出來。

  「你說謊,圖察爾不會這麼說的。你這個外人憑什麼那麼肯定?你說話別太過分。」塔真的話讓恪純反射性地大嚷起來,全身因盛怒和懷疑而激烈顫抖著。

  「我過分?王爺說你背夫偷漢,那你不是更過分嗎?」塔真小聲地恐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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