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等你的呀!」申佳秀笑著說。
申佳秀的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才二十二歲,卻一臉精明,可能也是因為從小就接受商業訓練,而且她二十歲就接掌了申偉集團旗下的建材事業。
最近申蔚祈利用施夢荷的「專長」,可替妹妹創造了不少業績。
「等我?」申蔚祈淡笑,隱約猜到妹妹的目的。
想必妹妹是替父母親轉達什麼意見才會等他回來的。
以申蔚祈往常出入風月場所耗到三更半夜的時間來說,最近他回到申宅的時間算是早了許多。
自從他包養施夢荷,他不是逗留在Casablanca荷居沒回申宅,就是回家得早,再也沒在三更半夜才回來。
他的生活作息改變,早已引起申家人的注意,申佳秀更有耳聞哥哥最近的風流韻事,今晚她就是特地等門,要與大哥「溝通溝通」。
「對呀!」
「蔚華回來了嗎?」他隨口問了一下。
「蔚華是誰?我們申家有這號人物嗎?」她攤著雙手,一副天曉得的表情。
他們口中的蔚華,正是申蔚祈的弟弟。
申家排行第二的申蔚華是個神出鬼沒的家族成員,就是所謂「出去像不見、回來像撿到的」一樣,除了每個月一次的家庭餐會之外,沒人能掌握他的行蹤。
相較於弟弟的難以預測,申蔚祈勉強算是生活規律了。
至於申氏夫婦對於兩位兒子私下的行徑都沒意見,由於兄弟倆將申偉集團的事業經營得還算有聲有色,他們也大多不過問而樂於享受退休後的輕鬆生活,只是最近不斷有風聲傳出,才會托申佳秀向兒子探些消息。
「等我有什麼事嗎?快說,我要睡覺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哥,我聽說你包養一個在酒店上班的女人?」
「聽誰說的?」申蔚祈不以為然地反問。
「若真有其事,還怕人家說嗎?」申佳秀兩隻眼睛像雷達,盯著大哥直瞧,就怕捕捉不到他的誠實。
「妳到底想說什麼?是想說咱們申家在社會上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家大業大,媳婦的飯碗不是隨便一個在酒店上班的女人捧得起的?」
「你自己倒是很清楚嘛!」申佳秀要說的老掉牙台詞的確沒得說了。
「所以申佳秀,不管是妳自己擔心,或者是替爸媽傳話,講這些都是多餘的。」申蔚祈明白什麼叫門當戶對,何況他也從來沒有娶施夢荷的念頭。
一開始就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可你要知道,在那種地方打滾的女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人都是貪婪的,何況是個向錢看齊的女人?你自己要穩著點。」
「包養就是玩玩,玩膩就可丟棄,我有什麼損失?」
申佳秀在大哥眼裡瞧出他的遲疑,但他說出來的話卻那麼堅定,她不全然信他的話,卻也不願再多問。「你如果穩得住就好,希望你不會讓爸媽失望。」
「妳自己的事管好就好,別管我頭上來!還有,妳公司最近表現亮眼,那個酒店小姐可幫了不少忙。改天妳想謝謝她,我可以安排。」申蔚祈說完,逕自往迴旋的樓梯拾級而上。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申蔚祈沒再理會她,揮揮手離去,但突如其來的心悸使他的腳步變緩慢,他撫著心口處,持續往上走。
不知為什麼,當他在餐廳看見她要對湯右隆獻吻時,他的腦中劃過一個類似的影像,從遙遠不可確定的記憶穿透而來,雖很朦朧,但卻深深剌痛他的心,一閃即逝,更加重他對她莫名的恨!她就是個淫蕩的女人!
事後,他佔有她、指責她、惡言羞辱,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那股恨意。
這恨意非但不因他對她一次次的懲罰而減輕,反倒與日俱增,他甚至害怕與她在一起,但不在一起,他又苦得發狂!
留下來好不好?蔚祈?留下來好不好?蔚祈?
此刻,他耳際儘是施夢荷央求他留下來陪她的聲音。
申佳秀看見大哥的異狀,但她冷眼以對,因為她知道事情沒他說的那麼簡單!
哼,她叫錚錚是吧?
申佳秀年輕的臉龐浮上陰沉之氣。
身為申家的一份子,她絕不讓那個不清不白的女人敗壞申家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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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護醫院附屬療養中心
「媽,妳會不會冷?今早天氣有點涼呢!」施夢荷將輪椅推到院內休閒區的一棵樹下,蹲在瘦骨嶙峋的母親面前輕聲問著,一面將母親膝上的毯子給蓋好。
她母親長年被慢性疾病折磨,住進療養院之後健康情形雖然時好時壞,但最近氣色倒是不錯。
施夢荷知道這一切都是出於申蔚祈對院方的特別交代,當然,錢聲響亮,聽者自是鞠躬哈腰,看錢辦事本是社會常情。
申蔚祈沒特別跟她說他花了多少錢,但由院方對她的態度轉變,她就猜出一二。
「媽不會冷,倒是媽有話要問妳。」母親一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但現在的口齒卻十分清晰。
「媽要問我什麼?」施夢荷和顏悅色地看著母親。
「小荷,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男朋友?」施夢荷只知道自己是被包養的女人,她竟然從沒想過申蔚祈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他是她的男朋友嗎?不,她想,男朋友是不會以恨意為前提、懲罰做後盾來跟她交往的吧?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申蔚祈是用這種方式佔有一個女人。
縱使她渴望當申太太,但她還是說服不了自己他是她的男朋友。
「我前幾天才聽一個護士跟我講,她說當初我會轉住套房是因為有個有錢的董事長出面交涉,而不是妳。小荷,她說那個董事長就是妳男朋友,真是這樣嗎?」母親摸摸女兒的頭髮,病容明顯,卻仍掩蓋不了慈母光輝。
「媽,那個董事長只是我一個普通朋友。」施夢荷避重就輕,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