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懷暖被他問得啞口,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此刻的齊越,看來魄力十足,令人難以抗拒。
他在她面前,一直是溫柔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具有攻擊性的一面,那雙眼裡竟可以傳達出如此強悍有力的信念。
「我說過了,我不會放棄的。妳覺得有壓力、很害怕……我不是不體諒,而是無法體諒,因為我的行為只是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正常追求舉動,妳不能阻止我的思想、我的感覺。」他緊緊地盯住她。
「試試看,妳不能就這樣逃避。懷暖,如果妳是真的討厭我,我會走開。可是明明不是,我能感覺到妳並不是那麼討厭我,不然妳不會幫我,不會在我找妳的時候,每次都心軟!」
杜懷暖無言以對,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向來不善於隱藏自己的她,無法鎮定的說出違心的話。
「我給妳時間考慮,但是我不會離開妳的身邊。」齊越久久凝視後,漸漸的鬆開了握住她的手。
「何苦……」這是她僅能想到的詞語。他這樣做究竟是何苦?她到底是哪裡吸引他了?
「我並不覺得苦,可以看到妳就很快樂了。」齊越的眼裡滿佈真誠,也許他曾經遊戲人生,但是現在他站在她面前,說的每句話都出自肺腑。
這對齊越本身其實也是一種嶄新的感覺,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很有趣,與他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或許是玩心一起,才想要追求她。
可是他卻踢到了人生的第一塊鐵板,也讓他真正的認真起來。
杜懷暖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什麼東西漸漸在崩塌,而她根本無力挽回。她不想再聽他說話,再繼續下去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麼讓她以後會後悔的話。
她拿出鑰匙,用力的吞了口唾沫,這才飛快的說:「很晚了,我想休息了,可以讓我開門了嗎?」
他往後退了一步。「吃過晚飯了?這麼晚回來是因為加班?」
「我吃過了,而且吃的很好。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再出現,所以去慶祝一番。」她一邊微抖著手開門,一邊說著自己不曾說過的傷人話語。
齊越的臉終於染上一抹鐵青的顏色,但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杜懷暖終於把門打開,她不敢回頭,也有些後悔,就算她不想接受他,有必要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嗎?
可是她已經說了,無法收回,如此一來,或許就能讓他對自己死了心。
她走進家門,關門的時候,從頭到尾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齊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心裡怒火沸騰,現在如果說些什麼,將來可能連他自己都會後悔。他忍耐著,直到看她關上大門。
身側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開,齊越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臉上佈滿陰霾,透露他此刻的憤怒和隱忍,齊越是打算放棄,還是繼續這段「苦戀」?
或者連他自己都沒有肯定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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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好幾天,隔壁的齊越都沒有再來敲杜懷暖的房門。
杜懷暖心裡空蕩蕩的,但是她卻刻意忽略,像往常一般過著平靜規律的生活。每天按時出門,只要不加班,也就按時回家,然後到超市買菜,或者出去吃。接了父母的電話,也像往常一樣報平安,並且聽著母親嘮叨著關於結婚和戀愛的事。
有時候會在門口與齊越相遇,他總是用一種令她心跳加速的表情看她,沒有說話,冷靜又疏遠,深邃的眼神卻無比專注的看著她。
那個時候,杜懷暖就會覺得胸腔緊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可是她還是邁著虛浮的步伐從他眼前走過,強忍著什麼話也不說。
她知道自己是對的,但每天她還是聽到了他的開門聲才會感到安心。他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更晚,而早上又幾乎和她同一時間出門,他的生活應該有人照顧,所以她也不需要擔心。只是每天到了凌晨才回來,他的工作是否很忙?而他又會在這個破舊狹小的公寓裡住多久?
日復一日,她被這些瑣碎的問題纏繞著,在她每一個呼吸的瞬間,都可能會忽然襲上心頭。杜懷暖發現自己失去了對美食的興趣,同事間的聚餐她也不再熱衷。這樣一來,她幾乎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人也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懷暖,妳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語蔚最近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男朋友,終於肯穩定下來了。
「沒事。」杜懷暖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知道自己沒事,但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好吧,她承認她不好,很不好,但是這種不好又讓她覺得疑惑甚至生氣。是她自己一再的拒絕他,拒絕一個眾人眼裡的白馬王子。
那她到底哪裡不好呢?帶著煩躁的心情,又是一天的結束,今天和昨天似乎毫無區別。她也不想去買菜,回到家後,只是泡了碗泡麵。
今天晚上,他又要多晚才回來?昨天她迷迷糊糊的聽到隔壁的開門聲,應該已經兩點半了。絲毫沒察覺自己就像個等門的小妻子,呆呆地看著電視裡的連續劇,卻完全不知道究竟在演些什麼。隔壁傳來開門聲,她下意識抬頭看鍾──十點鐘,今天他回來得很早。
他回來了,她就應該準備睡覺了,剛起身,隔壁就傳來了重物墜地的悶響。
杜懷暖皺眉,怎麼了?側耳傾聽,似乎聽到了他的詛咒聲,然後又歸於平靜。
她決定去洗澡,換完睡衣出來時,又聽到隔壁的開門聲。這麼晚了,他還要出門嗎?恍惚中,她關了客廳的燈,決定回房間睡覺。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腳步邁進了臥室,最後又選擇繞了出來。回到客廳,打開電視,看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演什麼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