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承認和她的關係,免得受人嘲笑。
「咦!天氣有這麼熱嗎?想玩水消暑也不是這種玩法,瞧你的衣服都濕了,好像水裡撈起的藻荇,要不要考慮連腳也泡水,從頭濕到腳才有詩意。」
*** *** ***
想偷襲她?
未免想得太天真了,龍門的土使者可不是誰想當就當得成,那等跳樑小丑的伎倆還真是難看,難怪會自食惡果。
也多虧了那把好看,但不中用的紙傘,剛好遮去濺起的水花,免去行人受到水洗的意外之災。
只是,她怎麼進了山口阪朧的地盤,她和這傢伙一向不對盤,要是讓他曉得她不小心走進京都院,他大概會大肆地嘲笑她一番,並送給她一張京都全貌地圖,以免她又「迷路」了。
西門艷色輕輕搖著絹面扇,有一口沒一口的嘗著漬櫻果,打量著飛燕簷和懸樑堂,覺得悶的起身看正在喂池中錦鯉的西屋御寺。
「啊!你走路都沒有聲音嗎?好歹踱兩下讓我知曉有人來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一轉身碰到了一堵牆,她不快的埋怨兩句,同時也為自己的輕心而感到懊惱。
山口組和龍門向來交好,但是仍有一些地方合不來,譬如毒品和人口買賣,因此容易生嫌隙,互相爭執不下的希望對方能退讓一步。
而她這次奉命前來日本就是為了解決這件糾紛,雖然山口組總部已口頭上應允減少在華人地區做「生意」,並減少華人方面的買賣人口,可是總有幾個特別頑固的份子自有主張,不肯收起牟取暴利的旗旛。
而山口阪朧便是其一,京都院是他管轄的山口組分堂,面積大到可以在裡面騎馬,從西到東、由南到北走一遍大概要半天光景。
「抱歉,沒撞疼你吧!」
往回走的薩胤風以足頓地發出聲響,再走回西門艷色面前,輕撫她微微泛紅的額首,讓她看了好笑。
「該抱歉的是我,被撞的人是你,你反倒向我致歉,這說不過去吧!」感覺是她任性了。
他面容平和的揚起唇。「我是做慣粗活的人,皮厚肉粗,就算你不小心撞上我,受傷的也會是你。」
道歉有理。
「這是和尚的多禮嗎?」她問。
「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關心。」現在的他不是和尚,而是動了情的男人。
他忘了詛咒,忘了命運,忘了命犯孤寡的孑然一生,黑如深海的眼只容得下她的身影。
西門艷色臉微燙的挑起眉。「你說這種話可是會讓人誤會你別有居心。」
「我是別有居心。」他用濃烈的眼神注視她,不肯錯過她臉上細微表情。
「喔!」順著他眼神往下瞧,她微笑地將滑落香肩的浴衣拉好。
「我想吻你。」雪肩美景不再,他看向甜如櫻桃的紅艷香唇。
「真直接,但引誘和尚犯戒太不道德,我不想死後下地獄受審判。」西門艷色抿了抿唇,讓原本誘人的紅唇更加嬌麗。
「我不是和尚。」一說完,他低頭啄了一下。
「再一次。」她要求。
微訝地怔了征,隨後他一笑的放下佛珠,以一向珠不離手的右手扶住她的後腦,輕輕地含吮泛著光澤的唇瓣,嘗試著讓她得到快樂。
不能說他瘋了,禁錮太久的薩胤風如出柵猛虎,在收到微啟櫻唇的回應後,突然似爆發的山洪般難以控制,雙手捧著她的頭用力擠向自己,唇舌纏繞不能自持。
他從不曉得男女間能有這般激烈的情感,如燃燒的火衝向天際,焰熾狂亂的燒紅整片雲,讓地面的河川也頓成紅流。
他想他是瘋了、巔了、狂了,竟然有了令人驚駭的念頭,他要永遠擁有她,讓她成為身體的一部份,不讓她逃出他的視線之外。
什麼是一生一世,什麼是至死不渝,他終於明白把一個人放在心底是什麼滋味,菩薩的莊嚴法相尚不及她的一顰一笑。
不當和尚了,他要當男人,一個愛她的男人,讓時間停留在和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和尚可以……淫亂嗎?」氣息不穩的西門艷色輕輕推開他,頭靠在他胸口大口呼吸。
很……犀利的吻。她想。
「別的和尚我不清楚,你眼前的這位算不上淫亂,只能說是真情流露。」對她,他情難自持。
「真情流露……」她低低地笑了起來,想到自己終於中了司徒的圈套。
反骨,就是反對一切既定的標準和傳統,只是她越是想跳脫別人早已預見的未來就越會去在意,而越在意就越陷越深,到最後死在自己手上。
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能贏過愛情的魔力,殊不知她做了一回傻子,把聰明才智用錯地方,反遭吞噬地被看似最溫和的傢伙將了一軍。
「你還好吧?」沒見到她的表情,他很不安。
她搖頭,又點頭,笑不可遏地攀住粗臂一仰頭。「你喜歡我嗎?」
「喜歡。」
「你愛我嗎?」
「愛。」
「你想追求我嗎?」
「我……」薩胤風搖頭。「你喜歡我嗎。」
笑聲驟停,西門艷色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他。「不許學我的語氣,和尚應該謙卑恭遜。」
「你喜歡我嗎?」他又問。
見他眼露烈芒的直視,她頓時一悶的說道:「不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他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固為我討厭和尚。」和出家人廝混會有罪惡感,她不想被當成破壞佛門戒律的妖女。
她還沒有反骨到完全不顧及後果,只要她喜歡什麼都可以的地步,地球不會只為她一個人轉動,還有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共同居住。
那我就為了你不做和尚。」他倏地動手撕了僧衣,露出粗壯的上身。
「你……」她突然口乾舌燥的舔舔唇,像個春情大發的色女緊盯著裸露胸膛。
好想咬一口……一道催促的聲音由心底升起,她吞了吞口水,輕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