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帶髮修行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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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西門艷色眨眨眼,不讓盈眶的淚水滑落,覺得有個愛她的男人在身邊真的很好,有個結實的肩膀可以依賴,夫復何求。

  一道輕如柳絮的歎息在頭頂揚起,她淚中帶笑的看著所愛的男人俯下身,溫柔而疼惜的印下吻,她土牆一樣堅硬的心徹底融化了,醉在他落下的輕吻中。

  她愛他,多麼簡單明瞭的事實,第一眼她便被他和自己相同的沉穩氣息給吸引,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門內的兩人浸淫在濃烈的愛裡,彼此凝視,珍惜得之不易的相處時光,渾然不知門外的老和尚撫著下巴呵笑,帶著一臉躁紅的小沙彌越走越遠,笑聲渾厚得像佛在笑,讓人心靈平靜。

  *** *** ***

  是夜,暗殺集團地下總部。

  一條暗影悄悄地潛入防衛森嚴的黑暗組織,如無聲的貓兒躍上琉璃屋瓦,亳不費力地通過電眼監視器,摸到沉睡男人床邊。

  很少有人曉得京都院的下方還有深三層樓的地下建築,佔地甚至比京都院還大,擁有最先進的武器庫、訓練場,以及販售各種雜物和美食的地下街。

  包括彈藥和各式各樣的殺人必需品,還有使人死於無形的毒藥和藥草。

  金錢的魅力無遠弗屆,只要想得到的東西都能購得,就算耗資千億美金建構專門培植殺手的機構也不是難事,為錢賣命的人不在少數。

  而擁有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三上村夫名義上的姑父,實際上卻是和他母親搞不倫的親生父親,將來這個龐大暗殺勢力將由他繼承。

  「誰?」

  一把閃著陰森銀光的冰刀架在頸上,任誰都會為之驚醒。

  「除了我,還有誰會深夜造訪。」森冷的寒音隱隱吐出,充滿壓抑性的危險。

  「是你?!」他忘也忘不了的男人聲音。

  輕劃的火柴燃起一簇火光,照亮三上村夫乍然一青的臉色,震驚不已的黑瞳蒙上一層栗色,似乎無法接受闖入者就在眼前的事實。

  但他的驚駭不及身邊躺著的赤裸女子,她是西屋家的女兒西屋淺草,同樣驚恐而羞愧,拉高歡愛過後的床單蓋住眼睛以下的部份,不讓人認出她是誰。

  其實她母親會和暗殺集團搭上線,絕大因素是她居中撮合,龐大的暗殺金額也是由她敲定,再從中抽兩成佣金。

  也就是說她連自己親生母親的積蓄也敢訛詐,不在乎有誰會因此受到傷害,反正她將來是嫁出去的女兒,西屋家的產業不可能由她繼承,趁現在能撈盡量撈,以免日後什麼也得不到。

  「你應該早就料到我會出現,不是嗎?」何必裝出一副受驚的樣子,好像他的到來是一樁意外。

  「沒錯,你會找上我是遲早的事,只是你來早了。」超出他預料之外。

  「而你認為我絕對不會對你不利,因為朋友重於女人?」他加重手腕力道,往下一壓。

  的確,他所言的就是他原先的想法,但是……「可以先把刀移開嗎?以我們的交情不需要刀刃相向吧!」

  「我們的交情?」頎長的身影發出冷誚嗤音。「如果你真看重我們之間多年情誼,你就不會在暗器上塗抹櫻香草。」

  他根本不讓中鏢者有活下去的機會,以最陰毒的招式讓人慢慢等死。

  「呵……」他乾笑的試圖移動鋒利的短刀,卻末果。「幹我們這一行收了錢就要完成使命,這是規矩,你不是今天才入行,自毀信譽可是犯了行忌。」

  以後誰還敢跟他們做交易,有買有賣才能平衡供需,以應市場需求。

  「我記得我把錢給退了。」還付上一半的違約金,表示他能力有限。

  「我沒退,接下這項任務的人是我,我沒點頭它照樣進行。」有錢不賺不是他的原則,沒人會覺得錢多。

  何況他不能讓一個女人毀了他旗下最頂尖的好手,以「死神」的身手起碼還能為他賣命二十年,他怎麼可能放掉會下金蛋的雞。

  當然,憤怒是一時的,人在氣頭難免失控,只要氣消了,事過境遷,自然就不會在意曾發生的事,他們還會是品酒對弈的朋友。

  薩胤風輕壓手中的刀,頸上沁血的刀痕立現。「我說過不要動她,為什麼你不聽?」

  「你不肯收尾,我替你善後有何不對,『死神』的名號可是殺手界的金字招牌,不能有一絲損毀。」想自毀前程還得看他同不同意。

  要養成一個頂極殺手並不容易,除了本身要夠狠外,還得擁有豐富的暗殺經歷,才能在每一次的任務中順利地全身而退,而不至於損兵折將,賠了商譽還得再訓練人才。

  三上村夫的神情自若,似乎不因刀擱在脖子上而有所動搖,好像那輕輕一劃的傷口不過是蚊子叮咬,不痛不癢,不放在心上。

  「三上,你讓我很失望。」他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馬耳東風的聽過便忘。

  「同樣的,你也讓我失望,人死都死了,你再來找我爭論有什麼用。」反正已經造成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暗自得意的三上村夫毫無悔意,單方面認為目標物已除,多提無益,男人的友誼不會因一個女人的死亡而崩裂。

  即使冷銳的刀子仍威脅著他的性命,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相當自豪,引以為傲的勾起唇,等著頸上的刀子自動移開。

  「她還活著,你的手下失手了。」而他絲毫不感激他的好意。

  「什麼……噢!你的刀……」刺得大深了。

  驚得由床上跳起的三上村夫渾然忘了有刀子一事,頭才往前一寸便痛得僵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讓自己迎向刀口,傷及氣管。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禁不起徹底激怒我的後果。」一個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是你救了她?」原本自信的眼浮上一抹陰沉,無法接受精心設計的局竟然失敗。

  他沒回答,不過他的表情已回答一切。「我不希望有第二次,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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