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我倒大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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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狂歡了一夜,她累癱了,困乏得只想睡覺,可不想聽他說教。

  「我問你,在我出車禍後,你是不是對雪葵說了什麼?」

  「我……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款!」呂安儀支支吾吾,借酒裝傻。

  「聽著,安儀,因為你是教授的女兒,所以我也把你當成妹妹看待,才會讓你進入我的事務所,住在我家,但這並不表示你可以為所欲為地擅自破壞我的私生活。」

  「……沒錯!我是有跟她說,她不該留在你身邊給你帶來災禍,」呂安儀原就不耐煩,加上喝了一點酒,帶著幾分醉意壯膽,便一股腦兒將內心秘密傾吐而出。

  「不過這是事實,她本來就帶衰啊,要不然她何必畏罪潛逃,那就表示自己心裡有鬼啊!」呂安儀把過錯全推給了袁雪葵。

  「安儀,雪葵是我這輩子想呵護寵疼的女人,就算我因為她而肝腦塗地、魂飛魄散,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凝著葛維德認真的表情、堅定的語氣,那感覺就像心愛的東西被奪走般,讓她好難受。

  眉頭一緊,呂安儀眼眶突地泛紅。

  想她喜歡他那麼久,為了維護他的安全健康趕走那個「掃把葵」,他居然不領情。

  「難道我喜歡你錯了嗎?為了你的健康安全著想也錯了嗎?」呂安儀力挽頹勢。

  「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渴望擁有我,就像想擁有一個洋娃娃、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那樣的喜歡是短暫的,只要時間一久,那份渴望也會慢慢消褪。」

  「才不是!我從十二歲那年就一直喜歡你了,即使後來到國外去了那麼多年,我還是對你念念不忘啊!」

  「那是因為你從小什麼都不缺,越是要不到的東西,你越渴望。你想想看,你真的珍惜每次你要到的東西嗎?還是你根本只是想滿足自己的渴望而已?」

  他的話讓她冷靜下來。

  認真回想了一下,沒錯,被捧在掌上呵護的她,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只要她開口,父親都會滿足她的需要,唯獨維德哥……

  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和優雅沈斂的風采,比起那些像哈巴狗緊追她的男人,更令她著迷嚮往。所以,她一直認定這份存於心底多年,又難以實踐的渴慕就是愛情。

  「難道……這真的不是愛情嗎?」呂安儀喃喃自語。

  「愛情是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而不是強佔擁有。」

  這句話令呂安儀不禁再深入細想問題的癥結點。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聰明美麗是男人趨之若騖的原因,也自信能獲得維德哥的青睞,所以從未將袁雪葵看在眼裡。

  但倘若去掉美麗的外表來審視彼此的內心,袁雪葵寧願劫舍愛情也不願害了維德哥,和她千方百計想搶回維德哥的任性行徑相比,反而襯托出袁雪葵對維德哥的真愛執著,也突顯了她的自私與蠻劣。

  這一分析比較之後,令她恍然徹悟了。

  先前她還質疑維德哥怎麼會喜歡那個村姑,現在她總算明白了。

  這樣願意為對方犧牲付出的女孩,也難怪維德哥說為她肝腦塗地也甘願。

  「安儀,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罪惡和歉疚瞬間浮起,呂安儀一想到自己逼走袁雪葵,拆散一對相戀的情侶,讓維德哥陷入痛苦之中,倏地感到無地自容。

  「維德哥……對不起,我不該趕雪葵走、我不該說她沒去醫院看你……」呂安儀悔悟出其中的道理,不再任性,反而道歉認錯並坦誠說出事實真相。「其實、其實你昏迷的三天兩夜,都是她照顧你的,還有那道山藥排骨湯,也是她為你燉的……」

  難怪,他一直覺得那山藥排骨湯有著雪葵的味道——溫暖而窩心的味道……

  「放心,我現在就把她追回來。」

  說完,葛維德旋身,一跛一跛地離開屋子。

  *** *** ***

  燦亮的陽光下,咿咿歪歪的聲音由遠而近,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女孩,騎著中古腳踏車,來到一棟牆面爬滿籐蔓的老舊公寓前停下。

  「糟了,腳踏車的鏈子又掉了!」她剛送完報紙回來,準備上樓沖個澡再趕去上班,偏偏這台腳踏車的鏈子老是掉到輪軸外。

  袁雪葵停奸腳踏車,拉起鏈子要固定在輪軸上,渾然未覺有人正坐在公寓的花圃前翻閱報紙,已等候她多時。

  「我看你這台腳踏車快掛了!」

  「這還可以騎,我會修……」等等,這低醇悅耳的聲音好熟悉噢!好像、好像是——

  拾首,乍見那久違的俊容,她一驚,臉色頓時僵凝!

  一定是表姊出賣了她!袁雪葵倏地慌亂起身,丟下腳踏車,三步並作兩步,想溜之大吉。

  下一秒,她的手臂被緊緊地鉗制住,無法再挪動一步。

  「為什麼看到我要跑?」葛維德胸口醞釀著怒氣。

  「我們不要距離太近,保持一點距離,以策安全……」袁雪葵還死命想掙脫他的鉗制,推拒著他。

  他鬆開她的手。「我就這麼惹你厭嗎?」

  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心酸,反令她僵立不動,只能被迫凝望著他。

  他變瘦了,憔悴的臉龐,滿佈青髭的下巴,還有眼中那抹濃濃的怨責,都說明了他這段時間受盡思念的煎熬與折磨。

  「不是,我怕你被我牽連……」她刻意別開臉,眼角卻輕輕滑下一顆晶瑩的淚珠。「你不也說過,如果不合適,我們隨時可以選擇離開對方的嗎?」

  「誰說我們不合適?」

  「我。」

  「哪裡不合適?」

  「你跟我在一起會變衰。」

  「你為什麼擅自決定我們的未來,卻不聽聽我的想法?難道我們的愛情就這麼經不起一場車禍考驗?還是你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他的指控,刮痛了她的心。

  這段時間,她以為身心備受命運的煎熬和考驗,已經練就一身銅牆鐵壁,可以不必依賴他而堅強獨立,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聽完他說的這番話,她努力築起的堅強城堡突然塌陷,脆弱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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