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走吧,今天的每一秒鐘都不能浪費。」
「要去哪裡?」她只好快步跟上他。
「反正我會帶著妳,妳只要跟著我就對了。」
回了她一笑,瞿禹楠知道自己將不會放開她的手,一輩子都不會。
*** *** ***
程可綠必須承認她從來沒有逛得這麼累過,但是購得的戰利品卻相當豐富,以前她都是一個人來買,能帶回去的東西也有限,這回有瞿禹楠幫忙,加上他的車子很大,滿滿一車子的東西讓她在回程的路上不時露出滿足的微笑。
「我一直很想要一張躺椅,買得到真是太好了。」
車後座放著她夢想中的躺椅,如果是她一個人來採買的話,別說是車子塞不下,她也無法把椅子搬上車,店家也不可能幫她送到「無名」,如果要請沈爸載上山的話,還得先把躺椅寄放在沈爸家,但有了瞿禹楠的幫忙,這些問題都不用考慮了,他只是說:「買下來,我會想辦法幫妳帶回去。」
當她在百貨公司裡逛家飾店時,瞿禹楠則到服飾專櫃買衣服外,除了買他自己的衣服,也替她買了很多新衣。
「我知道妳不會幫自己買這些。」他是這麼說的。
或許他是看她穿工作服看膩了吧?可是每天要做的事那麼多,穿那種連身的工作服比較方便,而且身上有很多口袋,可以擺上許多東西,髒了也不會心疼,她有很多理由說服自己穿上工作服,但是她卻因為瞿禹楠的觀感而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少了女人味。
「你喜歡你的雨鞋嗎?」
「還不賴……不過我比較喜歡我的新電腦。」
「看吧,你還是脫離不了科技用品。」
「但這不代表我不能待在『無名』。」瞿禹楠迅速回了一句。好不容易兩人之間的氣氛好些,甚至可以手牽手的並肩而行,沒道理在快回到「無名」的時候,他們就得恢復原樣。
「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我只是要告訴你,如果哪天你想走的話,我是可以理解的。」
「妳總是這樣……在最美好的時候硬是要說些什麼來破壞氣氛,難道妳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什麼嗎?」
「阻止什麼?」她反問他:「有什麼好阻止的?」
「我們啊!妳怕我們之間會有所變化,妳怕妳會喜歡上我,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妳已經喜歡上我了?」
「我可不這麼想。」
「但妳不否認我們對彼此有好感不是嗎?」
「讓我對他有好感的人太多了,我總不能每個都跟他談戀愛吧?」她說得理直氣壯。
「可綠,妳到底在怕什麼?妳怕我會離開嗎?」瞿禹楠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如果是呢?你和我都很清楚,你不可能待在這裡一輩子。」她記得瞿禹楠說過他是那種會要女人為他改變的男人,而她是不可能辦到的,她根本離不開「無名」,除非他真的留在這裡,否則他們進一步的機會微乎其微。
「難道妳就有可能待在『無名』一輩子嗎?」
「對!」她想也不想的回道:「我這輩子都會待在『無名』,『無名』是我的全部,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把我的所有都付出給這地方,我當然會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好,就算妳真會待在『無名』一輩子那又怎樣?台灣就這麼小,妳不也認為就算『無名』地處偏僻,它一樣沒有和其他地方脫節,距離不見得會造成隔閡不是嗎?」
「你錯了!距離一直都是個問題,你要自欺欺人說那不會是問題也可以,但我不會相信。」
「所以妳就這樣否定了我們所有的可能性?」
「我們能像現在這樣坐在同一輛車上談這個問題,這大概已經是我們之間的極限了,你不能期望你每一次的流浪都能發生意外的羅曼史,就像我從來不期望跟每個來『無名』的人談戀愛一樣。」
她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瞿禹楠開始覺得這真是個笨主意,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說服她,但顯然她比他想像的還要頑固許多,而且一點嘗試的意願都沒有。
「我不是常在外頭流浪的人。」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
她知道他之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身為富家公子的他根本沒必要和她窩在這深山裡當長工,陪著她做那些他從來不曾親手做過的苦差事,難不成他真是貪圖新鮮感嗎?
「我留在這裡,是因為我喜歡跟妳在一起。」
「因為留在這裡可以讓你忘記在台北發生的事,所以你才喜歡跟我在一起,這才是事實吧?」
「是妳硬要把那件事跟我留在這裡扯上關係,我承認剛來到『無名』時,的確是因為有些事讓我心煩,可是現在那已經不是我留下來的最主要原因了。」
「我們可以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反正我一輩子都會耗在這裡。」程可綠滿不在乎的說。她一輩子都會待在這兒,可他說不定下個星期就走了,她不需要為了這顯而易見的事實繼續和他爭論,那一點意義也沒有。
回程的路上他們不再交談,唯一能做的只是搖下車窗,希望山風可以驅散車裡的沉悶,兩人之間緊張的情勢已經快讓他們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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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無名」,露露的出現稍微緩和了氣氛,獨自看了一天的家,露露一見到主人回來,立刻撲上前親暱的嗚嗚叫,像是在埋怨為什麼沒有帶牠一起去。
瞿禹楠默默的把東西搬進屋裡,見她也跟著搬,他這才開口,「妳先喂露露吧,這些我來搬就好了。」
「嗯。」程可綠點頭應了聲。
也好,他們最好先分開一下比較安全,她領著露露走到屋裡。
一等她消失在可見範圍內,瞿禹楠跟著鬆了口氣。
他一向跟女性之間的互動很好,通常他都不需要用什麼手段就可以輕易擄獲芳心,可是在山上待了這麼多天,他做盡了苦差事就是得不到可綠的歡心,每次話題一轉到感情方面,她的態度就變得強硬,直接給他不可能的答案,難道就只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