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東西都搬進倉庫,瞿禹楠抓著躺椅的扶手,一鼓作氣的想把那張躺椅從車上搬下來,但還沒落地就聽見背後有人倒抽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去,只見程可綠睜大眼睛,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怎麼了?」他一頭霧水。
「你別動!」
「什麼?」他怎麼能不動,總不能一直抓著躺椅吧?這東西不輕哪!
瞿禹楠把躺椅放到地上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才發現開啟的倉庫門邊出現了一截尾巴。
「那、那是蛇嗎?」程可綠愣愣的問,好像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想應該是。」他隨手拿起一旁的木棍朝那裡走去。
「瞿禹楠,你別過去,如果是毒蛇怎麼辦?」她緊張的走到他身邊,一手拉著他不讓他去。
「但也不能讓牠待在屋子裡吧?如果牠真的爬進主屋,以後我們就不得安寧了,妳成天都要擔心牠不知道會躲在屋子哪裡,還不如現在就抓了牠。」雖然他沒有抓過蛇,但曾在電視上看過類似的節目,捕蛇人都會拿根長棍子壓住蛇的頭。「妳先去拿紙箱或是布袋來!」
瞿禹楠小心翼翼的走向前,知道自己得在蛇尾消失之前逮到牠,否則一等牠鑽進屋子麻煩就大了。
程可綠手忙腳亂的找著可以裝蛇的箱子,緊張得手直顫抖。
「你……你確定你要抓嗎?這會不會很危險?如果牠有毒怎麼辦?」她邊問邊從櫃子裡找出一隻紙箱。「這箱子可以嗎?」
「可以。」瞿禹楠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她找到的箱子可以用。「等一下我會拿開這個箱子,然後用棍子按住牠,另一邊有牆擋著,牠應該是跑不掉了,妳把紙箱準備好,一旦我抓住牠,就馬上把牠放進箱子裡,妳找個東西壓在上面別讓牠逃出來就好。」
「好……」雖然口裡應著好,但她心裡可不怎麼確定自己辦得到。
瞿禹楠屏住呼吸,一手將箱子輕輕移開,那條蛇本想往前鑽,但前方是面牆,牠只好往牆上爬,蛇頭一露出來,程可綠的尖叫也跟著冒出嘴巴,他迅速的將棍子往蛇頭上一擊。
慘……本來應該壓著蛇頭的,可是這一擊或許是用力過猛,蛇頭就這麼扁了,但他不敢放手,催促她將紙箱拿過來,然後伸手將蛇抓起放進箱子裡,只見蛇尾甩了兩下,就再也不動了。
「牠死了嗎?」程可綠擔心的問道。
「我不知道。」他一點也不想花時間查看,迅速將箱子蓋了起來,然後拿了幾個重物壓在箱子上頭。「這樣就算牠是活的也跑不出來了,明天我們再來處理吧。」
關上倉庫的門,兩人回到主屋,瞿禹楠迫不及待的將剛剛摸過蛇的手徹底洗乾淨。
「我真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想養蛇。」
程可綠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跟著他,但跟著他似乎感覺安全點,尤其是剛才發生那場驚魂記,她不敢想像要是瞿禹楠不在這裡,她一個人怎麼處理那條可能會溜進屋裡的蛇。
「或許是因為我們不瞭解蛇,所以不明白牠有什麼可愛的地方吧。」他洗好手,按下烘手機烘著手,在轟轟作響的聲音里拉高嗓門問:「妳以前沒發現過這裡有蛇嗎?」
「從來沒有。」要不然她哪會這麼驚慌失措?
「應該要準備專門捕蛇的棒子,那種東西我在電視上看過,我想我可能已經把牠打死了,因為我沒把力道控制好……」
程可綠看得出他有點懊惱,想也沒想的伸手搭在他手上,希望可以給他一點支持。
瞿禹楠看著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轉過身將她擁進懷裡。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擁抱……她不知道自己狂飆的心跳是為了剛才那條蛇,還是現在這個擁抱,她只覺得心臟像是就要跳出身體,可是總不能就這麼抱在一起什麼也不說吧?
「明天沈爸跟薩伊會來,也許他們知道怎麼處理那條蛇……」
瞿禹楠微微鬆開她,「妳心裡就只關心那條蛇嗎?」
「我只是……」她的目光閃爍,連回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試試看好不好?」他低聲道,「我不管妳是怎麼想的,妳只是害怕面對感情而已,可是妳真能確定每一份感情都能夠順利的完成妳所要的結論嗎?」
「你的意思是……」
「我們可以試著在一起。」瞿禹楠緩緩的將臉貼近她,灼熱的氣息在她頰邊放送著魅惑的訊息。「在其他人都不在的時候,我們可以試著接受彼此。」
「那等其他人回來的時候,我們就要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她低聲問道。
「當然不用,如果我們真有什麼,就算假裝也隱瞞不了。」
「那怎麼辦?」
「就讓一切成為事實。」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並順勢往前跨了一步。
程可綠任由他將自己壓在牆壁與他的身體之間,她可以感覺到心防在潰堤,尤其是接受了他的吻之後,她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被人疼愛過,她終究是個女人,就算是一個擁抱都好,只要是真心的,她都可以感覺得到。
除了吻以外,他手掌的溫度也傳到她身上每一個需要觸碰的地方,撩起了更多火熱氣氛……
她一直在心裡尖叫著不可以,可是聲音卻卡在喉嚨,只怕真開了口,這甜美的一切就將成為幻影。
閉上眼,就像鴕鳥一樣,程可綠只想用心去感覺這一刻,這段感情她已經躲得太累了……
*** *** ***
滿室的陽光亮得讓程可綠不得不睜開雙眼,她習慣性的先尋找牆上的鐘,確定時間後她立刻一躍而起,像是受到什麼驚嚇。
「妳怎麼了?」瞿禹楠抱著她睡得好好的,她這一跳,他跟著醒來,一手揉著眼睛問。
「沈爸他們快來了!」她驚慌的喊道。
她想跳下床,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尷尬了兩秒鐘,她還是硬著頭皮假裝沒事的下了床,拿起衣物包住自己。